“大概……是十二三年前吧？”
苏婉仪陷入回忆，眼神带着些许感慨，“那时候，京家内部不太平。”
“我带着阿昭去港城那边住过小半年，避避风头。”
港城？
时愿心里一动，隐隐抓住了什么。
“我们就住在你们时家老宅隔壁那条街的洋房里。”
苏婉仪继续说道，眼神发亮地看着时愿，“我记得可清楚了，你家那个花园，种满了漂亮的玫瑰，还有个白色的秋千架。”
“那时候，阿昭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好，整天闷在房间里，也不爱说话。我就总催他出去晒太阳。”
苏婉仪说着，嗔怪地瞥了一眼儿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小子，别的地方不去，就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们家二楼的露台上，拿着个望远镜，偷偷摸摸地往你们家花园看！”
京昭：“……”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耳根微微泛红，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一条腿懒洋洋地搭着。
清隽眉眼敛起，容色妖孽惊艳，满是勾人的意味。
闻言，时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京昭。
女孩肌肤清透白皙，眉眼妍丽清澈，宛如空山里的一汪清泉，干净纯粹，沁人心脾。
偷看？
这是那个高冷矜贵的京昭会干的事？
苏婉仪没理会儿子的窘迫，越说越起劲：“一开始我还纳闷，他看什么呢？”
“后来我才发现，他是在看对面花园里，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你啊，愿愿。”
苏婉仪笑着点了点时愿的鼻子。
时愿彻底懵了。
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遥远的童年记忆里扒拉出相关的片段。
十二三年前，港城……
她努力回想，却只有一些模糊的关于老宅花园，秋千，还有……
好像是有段时间，总觉得对面房子有人看她，她还以为是错觉来着？！
“我……我好像有点印象……”
时愿迟疑地说，但表情明显是“我完全没印象”的茫然。
苏婉仪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当然没印象啦，你那时候才多大？”
“整天就知道在花园里追蝴蝶、荡秋千，要不就是抱着画板画画，要不然就是……”
她顿了顿，忍着笑，“就是被你家的保姆追着喂饭，因为你挑食，不肯吃胡萝卜，小嘴撅得老高，可娇气了！”
时愿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这种童年糗事被未来婆婆当面说出来，还是当着京昭的面，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伯母！您……您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
苏婉仪笑得越发开怀，“阿昭那时候可喜欢看……不是，可注意你了。”
“每次看到你被追着喂饭，他在露台上就偷偷笑。看到你荡秋千荡得高，他就下意识伸手，好像怕你摔着似的。”
“看到你安安静静画画，他就也能坐那儿看一下午。”
苏婉仪看向儿子，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感慨：“那时候我就想，这闷葫芦儿子，总算有点人气儿了。”
“原来喜欢的是这一款，娇气又漂亮的小公主。”
京昭终于忍不住，低咳一声，无奈道：“妈……陈年旧事，就别提了。”
时愿却听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偷偷瞄向京昭。
原来……他那么早就认识她了？还……偷看她？！
所以他说“处心积虑，谋划多年”……是真的？
从那么小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