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看她，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嘶哑破碎：“我们……我们昨晚……”
“昨晚……”
周宝仪垂下眼睫，语气带着几分难为情，又夹杂着暗示，“我们都喝多了，然后就……情不自禁了。”
说罢，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程熠，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我，我是真的对你有好感。”
程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周宝仪和时愿一向是不对付的。
看着周宝仪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再想到时愿，巨大的痛苦和背叛感几乎要将程熠撕裂。
他怎么能……怎么能和时愿的死对头发生关系？
这让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时愿？
“对不起……宝仪，我……”
程熠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词穷，“昨晚我喝太多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宝仪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更委屈的表情：“所以……你是不想负责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程熠，我把我自己都交给你了，你现在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是……这太突然了，我们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冷静？”
周宝仪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程熠，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周家在港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玩就扔掉的。如果你不想负责，可以，那我只好让我爹地来跟你谈了。”
“或者……让整个圈子都知道，你程公子是如何酒后乱性，始乱终弃的！”
她的话彻底抵住了程熠的咽喉。
程熠知道，周宝仪绝对做得出来。
她父亲在港城势力不小，如果事情闹大，他刚刚起步的事业和名声将毁于一旦！
而且，他确实理亏。
程熠疲惫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妥协的灰败：“……你想怎么样？”
周宝仪心中狂喜，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放软了声音，转变为善解人意的姿态：“我也不想逼你。这样吧，我们先正式交往，对外公开关系。”
“至于以后……慢慢来，好吗？”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程熠的手，却被程熠下意识地躲开。
程熠沉默着，过了许久，才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宝仪终于满意地笑了。
她拿起手机，不顾程熠的僵硬，亲密地凑过去，拍了一张两人在酒店房间里的自拍，背景暧昧不清。
“那……我现在就发朋友圈官宣咯？”
她笑着，语气甜蜜。
程熠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合照，感觉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被剥夺了。
他扭过头，声音低不可闻：“……随你。”
周宝仪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手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她知道，这张照片发出去，不仅坐实了和程熠的关系，更是对时愿最狠辣的报复！
程熠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叹了口气。
另一边，车子很快到了“拾一”工作室门口，时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拉车门把手。
然而，就在这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覆上了她的发顶。
时愿浑身一僵，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