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正涮着第二锅牛蛙,川渝底料的香气飘满屋子。
丁秋楠从一开始吓得不敢动筷子到现在吃得停不下来,脸颊红扑扑的。这蛙肉...很贵吧?她夹着筷子有点心疼。朋友送的,不用钱。楚秀笑着往锅里下肉。
其实现在市面上这玩意儿金贵着呢,但他怕媳妇舍不得吃。
听说不要钱,丁秋楠松了口气,可转念想到以后可能吃不着了,又惆怅起来: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最开始看见剥皮青蛙时的害怕,现在只觉得真香。
楚秀见她眼巴巴的模样,夹了块牛蛙放进她碗中,温声道:别担心,我朋友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想吃随时可以去拿。
不知不觉间,楚秀已经将无中生友用得炉火纯青。
往后说不清来历的东西,都可以推给这位神秘的。
丁秋楠双眸弯成了月牙,精致的脸庞写满欢喜。
想到今后还能吃到这等美味,心里像灌了蜜似的。
自家男人果真能耐,连国外的稀罕食材都能弄来。
这般好日子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全托了楚秀的福。
能在万千人海中遇见楚秀,两情相悦,想必是月老早牵好了红线。
不一会儿,火锅里的牛蛙被扫荡一空,只剩一锅浓汤。
丁秋楠盯着汤底挪不开眼——这汤头实在鲜美,牛蛙的滋味多半也是借了它的光。要不...把汤底留着明天炒菜?她声音里带着不舍。
这辈子头一回吃到这么香的火锅,实在太可惜了。
楚秀却皱起眉头:隔夜汤嘌呤高,容易引发痛风。
亚硝酸盐超标,细菌滋生,既破坏营养又致癌。他家可不缺这点东西。
丁秋楠身为医生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只是心里舍不得。
听楚秀这么一说,便不再坚持。
但火锅味重,倒在院里也不合适。
她将汤锅端到门外。
腊月里的北京滴水成冰,不多时汤底就冻成了块。
拎去巷口垃圾堆一扔,搓着手小跑回屋。
还是屋里暖和!
院墙边,几个邻居直勾勾望着这边,咂着嘴议论开来:
多好的东西啊,说扔就扔?
造孽哟!这汤底够吃好几顿的,天寒地冻又放不坏。
闻着都香掉眉毛,真正的精华全在汤里呢!
败家子!给我们也好过糟蹋啊......
众人捶胸顿足,眼馋得紧。
那冻成块的汤底捡回去洗洗,重新煮开照样美味。
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弹——街里街坊的,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要是让人知道捡楚秀的剩菜吃,脊梁骨都得被戳穿喽!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渐渐散在寒风里。
棒梗回到垃圾场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翻找。
“真臭!”
他咬紧牙关,脸上写满愤怒,心中委屈翻涌——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想到能治好身体,他强忍着恶心继续扒拉垃圾。
就在这时,一条野狗窜了过来,鼻子耸动几下,随即盯上了那块冻成块的火锅底料,低头啃咬起来,尖利的牙齿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棒梗心里一慌。
他听说过野狗伤人的事,血肉模糊的场面光是想象就让人发抖。
他本能地想逃走,可转念又想到自己这副残缺的模样,未来几十年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不行!”
他额头沁出冷汗,猛地冲向野狗,一把抢过那块油乎乎的残渣,转身就跑。
野狗先是一愣,随即狂吠着追了上去。
“汪汪汪——”
棒梗拼命狂奔,背后的狗吠声越来越近。
突然,他感到屁股一疼——裤腿被撕开一道口子,*辣的痛感顿时蔓延开来。
“啊!”
他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停下。
耳边传来路人的哄笑:
“这不是贾家那太监吗?跟狗抢食呢!”
“哟,裤子都烂了,屁股蛋露出来啦!”
“活该!谁让他家整天祸害人!”
嘲笑声刺得棒梗耳膜生疼。
他顾不上还嘴,只顾闷头逃命。
破烂的裤管在风中飘荡,背后的野狗依旧穷追不舍……
棒梗长出一口气,大口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全身。
他脸上却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总算甩掉了那只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