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老家,两人道别了,王明生再次对赵大哥千恩万谢,同时递给了特意为赵大哥采买的一点礼物。赵大哥百般推辞不得,只得邀请他改日再聚。
王明生回到家,媳妇非常高兴。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接过他扛回来的肉菜跟粮食,埋怨他多花钱。王明生嘿嘿笑着,将攒下来的五十个铜钱递给了媳妇。他说:“老板给了一些工钱,有时候还有官人赏钱,我在那边吃穿用度很少,除了采买的东西就攒了这些铜钱回来了。”媳妇本来想心疼丈夫出外打工辛苦呢,没想到自家男人出去一趟不仅仅赚了钱,身体看起来还壮实了不少,就嗔怒着让他去喊王老爷子来吃饭。
这个春节王明生因为在外打工,这次回来就特意将老爷子一起喊了过来,一家人补充了一场团圆饭。
半年大的王守文精神了很多,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到别人吃菜就流口水。王老爷子嘿嘿的笑着,用筷子头蘸了点菜汤往他嘴里点。王守文砸吧砸吧嘴咯咯咯地笑着,逗弄的爷爷哈哈直笑。
老爷子对王明生说:“我看这个娃是个有福之人。明生媳妇你看的紧些,多吃点干的,别给孩子缺了奶。我那边还有些粮食,你这边要是紧缺就去我屋里拿。将来你两个可是要指望他给养老的哩!”
明生媳妇点头表示听到了,口中说:“爸,明生这次出去打工得了不少铜钱回来,家里不缺了。你那里的粮也别紧着了,该吃吃,别亏空了身子。马上开春农忙了,吃食跟不上,身体就遭罪了。”
王明生用筷子给老爹夹了一块肉,说:“爸,你多吃点!”王老爷子推辞着这一片厚厚的肉片,让儿子吃。儿子只是不允,说自己在外边吃得好,肉这东西没少吃,就连自己的肚子都长了不少,说完还撸着胳膊给老爹比划。
当晚一家人都吃了一个久违的饱饭。王老爷子咂吧着嘴,踱着步回去了。王明生媳妇收拾好饭桌,灶膛里又添了把柴火,烧了热水先是给孩子擦了身子哄着睡着了就又给老王擦了擦身子。老王内心火热,反过来拉着媳妇也给她擦身子,擦着擦着就变了味道,真是春天快到了。
农村的生活就是那样朴实无华,一辈辈的人,一样样的事儿。春种秋实,所谓了春秋。
此后的几年,王明生秋收后就跟赵大哥携手去城里打杂工,两人私交越发深厚。赵大哥家嫂子这年也生了一个丫头,取名赵丽英。丽英比王守文小了一岁半,惊蛰的生日。王明生就跟赵大哥开玩笑,说是丽英惊蛰的生日,自己儿子是霜降,这俩一个睡觉一个清醒,真是天生一对。老赵也是个爽快人,当即就同意与王明生定了个娃娃亲。
王守文五岁的时候,父母开春给他备了一份“束修”,亦即学费;一件“青衿”,类似于现在的学生服;一套“笈囊”,放置书本、衣服等学习、生活物品的收纳用具拜邻村林秀才为师。
拜了师,小王守文就开始了学习启蒙了。小守文天资聪颖,往往老师教授一遍就能理解个七七八八,在同班学子中很快就脱颖而出,备受老师关注。
王守文六岁的仲秋节,王明生牵着儿子带了些礼物又去私塾进行谢师,同时送上了谢师礼。老秀才拉着王守文的小手对着王明生一顿夸赞,直言只要不耽搁了学业,此子必成大器!
王明生从此更加重视孩子的学业,虽然自己不会几个大字,但是他总是更加努力的劳作,给儿子补充营养,准备学费……
王守文十二岁了。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各种基础文章、论作张口就来。这年仲秋节的白天,王明生带着他拜访了赵大哥家,正式向老赵递交了孩子的八字拜帖。老赵将赵丽英的八字拜帖回应了他,至此,两家正式结成了亲家,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第二年的春天,王明生跟老板告了别,称自己的儿子要考童生了,于是在老板的祝福声中早早回了家。二月,王守文的老师拿了乡里的推荐信与身份户籍证明,来到县里参加考试。
老赵知道走这么一趟花销需要不少,就托人送来了一贯钱。王明生推辞不过,想了想确实各处都要花销,就收下了。
县试考了两天,无非就是古籍段落分解、识文断字基础以及粗浅的天时地利农业知识以及浅显的数学计算的综合考量。
王明生跟老秀才、王守文在县里待了五天。两天考试,两天批阅,一天放榜。到了放榜日,两个大老爷们都跟待嫁的小媳妇一般左右乱转,早早地就跑到阅兵场去看放榜了。时到午时,衙役们大喊着观众退后,将大红榜单挂了上去。
王明生眼尖,第一眼就看到儿子的名字高悬榜首,于是他拉着眼有些花的老秀才比划。老秀才看清后,抚着胸口叹道:“应该如此,应该如此!此子天资聪颖,老夫一生育人,能遇到如此才智的学子,实属上天垂青啊!”
夜间,县太爷跟县公馆老学究宴请了所有通过初试的学子,学子们也很有眼力劲的在同乡簿上,县老爷跟老学究的名字老爷跟老学究纷纷赞赏他的笔迹工整有力,必成一方大才,国之栋梁。
宴席过后,县老爷单独为考试前十的考生发放了物资奖励。其中第一名的王守文更是获得了铜钱两贯钱的超级奖励!王明生与王守文再次对县老爷鞠躬致谢。
三月,三人来到了大名府,参加府试。这次用了七天时间,三天考试,三天阅卷,一天放榜。
十三岁的王守文得了府试第一。老学究老泪纵横,仰天长啸道:“昔日懵懂小学童,今为翩翩少年郎!”
大名府知府大人得知今年的榜首居然是一名十三岁的少年非常吃惊。因为十三岁的孩子几乎都是大门没走多远的,如何能在府试中夺魁?要知道,府试的内容就包含了很多治国理政的概论了,甚至对于军事还略有涉猎,他怎么会?
367章:天有不测风云
知府大人与大名府府公馆知名苏学士一起召集了一次庆祝宴席。席间,苏学士旁征博引惹得众多学子纷纷向往更高的空间。学子们也由此开始了各种诗词、文墨的献宝。
经过学子们的互动,大家这才知道前边那位高大的少年郎,十三岁就位居了第一,成为了本届的案首。有些许不服的准备跳起来争论,却不防被旁边熟知的人给拉住了。那人介绍说:“你们莫非不知道此人正是我们这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王神童吗?”
“嘶……”被他拉住的同乡赶紧坐住了,“原来是他啊!”旁边又有不明白的就问怎么回事。这名消息渊博的学子说道:“此届第一名王守文,年方一十有三。相传他三岁识文五岁断句,七岁就能诗词,你说厉害不?”旁人闻言张嘴吸气:“嘶……这么厉害?”那人又说道:“相传有个李员外,就是……那人名声太响,我就不细说了。只说这个李员外闻听王神童的大名,一时兴起去了私塾拜访。不巧就遇到了王神童独自穿着绿袄在那里独自看书。李员外一时兴起就随口调侃了一句:出水蛤蟆穿绿袄。”
旁人捂着嘴噗嗤噗嗤笑了:“莫非说的就是他?”那人沉着的点点头说道:“正是此人!他看着身着红袍的李员外根本就没有打盹,直接回了句:落水虾公着红袍。”旁人这才知道了,那般年纪就有如此才智,上去挑战岂不是落得个自讨苦吃?
刚才坐着的那位也说了:“他八岁的时候写对联,直接写了十四个长……好多人走过路过都懵了,一边七个长,怎么读?”
这话一说知道的人更多了,纷纷说着:“长长长长长长长……”
学子们纷纷在知府大人跟苏学士的同乡榜上留了名字,知府大人跟苏学士相视一笑,宣布前十名的奖励。
第一名的王守文获得了十两银子的巨奖,他连忙躬身致谢。
同年八月,院试依然在大名府进行。此次的监考官是知府大人、苏学士以及行省文科院王莫涵院士。
本次考试也是经历了三天,三天阅卷,一天放榜。不出苏学士所料,此次院试案首依然被王守文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