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转身，疯了一样冲出会议室。
他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而是直接冲到了陈望道院士的办公室门口。
他没有敲门，一把推开。
办公室里，陈院士正和周处长说着什么，两人都一脸凝重。
看到冲进来的李浩，陈院士眉头一拧。
“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
李浩在他面前两米处，站定。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已经签好字的辞职信。
当着陈院士的面，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纸屑，如同雪花，纷纷扬扬。
“陈老师。”
李浩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
……
肖擎天的挖角计划，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式，彻底失败。
那部只有龙芯院内部几十个人看过的短片，比他砸下的百亿现金，更有力量。
当他听到这个结果时，他没有愤怒。
他只是坐在自己那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夜景的办公室里，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有点意思。”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
“看来，舆论和情怀，确实是他的主场。也好，佯攻结束了。”
他呷了一口酒。
“启动b计划。”
“告诉‘他们’，可以进场了。我要的，不是人心，是图纸。”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处理过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
“目标：龙芯院最新一代EUV光刻机，核心架构设计总图。明白。”
……
三天后。
龙芯院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一个由“华芯科技”牵头，组织起来的国际半导体技术交流团。
陈望道院士本不想理会。
但这是上面压下来的任务，为了展现龙国科技界的开放姿态。
接待地点，被严格限制在不对外开放的学术报告厅。
江辰的团队，也被特许进入，记录这场“历史性”的交流。
高健扛着摄像机，在会场里游弋，寻找着拍摄角度。
林岚则拿着一份与会者名单，和周处长低声确认着每一个人的身份背景。
交流会冗长而乏味。
就在江辰觉得这只是一个纯粹的政治任务时。
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跟在华芯科技cEo张扬身后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深灰色中山装，气质儒雅，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名单上，他的身份是华芯科技新聘请的，来自新加坡的技术顾问。
就在这时，那位先生，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朝他的方向，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属于“技术顾问”的微笑。
江辰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同时，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中那台用于记录花絮的便携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他。
他只是想记录下这个瞬间。
然而。
就在镜头聚焦，将那张温和的脸庞清晰捕捉的瞬间。
他的脑海里。
系统的【细节洞察】一行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小字，一闪而过。
【警告：检测到目标存在多重逻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