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官差狼狈退去,店铺外围观的人群在伙计们的安抚下渐渐散去,西市总店重新开门纳客,仿佛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从未发生。然而,店内众人心头的波澜却久久难平,看向沈清弦的目光中,敬畏之外,更多了几分与有荣焉的笃定——东家背后,站着连官府都要忌惮三分的贵人!
沈清弦面上沉静,指挥若定,心下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萧执此次出手,快、准、狠,直接掐灭了对方借助官府力量构陷的毒计,其展现出的能量与掌控力,令她心惊,也让她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真正权力之间的鸿沟。这份“庇护”如同双刃剑,在斩断敌人攻势的同时,也让她更深地陷入了他的影子之下。
她并未在店中久留,安排好后续事宜,便带着韩管事匆匆返回榆林巷。
书房内,气氛凝重。
“姑娘,此事绝非巧合!”韩管事心有余悸,“那差役分明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就是要坐实我们的罪名,将事情闹大!若非……若非周大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沈清弦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眸色幽深,“是褚良和陆明轩的手笔。他们眼见商战难以速胜,便动用了官面上的关系,想用最快的办法将我们彻底打垮。”她顿了顿,问道,“那所谓的‘苦主’,可查到了?”
“查到了!”韩管事连忙道,“顺才按您的吩咐,盯着那几个差役,发现他们离开后,并未直接回衙门,而是去了一处僻静的茶寮,与一人密会。那人,正是陆明轩身边常跟着的一个小厮!那‘苦主’想必也是他们花钱找来的托儿!”
果然如此!沈清弦眼中寒光一闪。证据链虽然还不够完美,但指向已经足够清晰。
“将我们查到的这些线索,连同那日差役封店时众人的证词,一并详细记录下来,密封保存。”沈清弦吩咐道,“这是他们的罪证,日后或有大用。”
“是。”韩管事应下,又迟疑道,“姑娘,经此一事,褚良和陆明轩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下次不知又会使出什么阴招……我们是否……是否要请王爷……”
他想说是否要请萧执施加更大的压力,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沈清弦却摇了摇头:“不可。王爷此次出手,是维护规矩,阻止构陷,名正言顺。若我们主动要求他对褚良、陆明轩赶尽杀绝,便是挟恩图报,逾越了本分,反而会引来王爷的不快与猜忌。”她看得明白,萧执可以主动给她庇护,但她不能主动索取更多。分寸感,是维持这段脆弱关系的关键。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韩管事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