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帕已矣?玉乃赝品?!
沈清弦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萧执!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知道了正院发生的一切,并且……已经采取了行动!他替换了那方作为关键证物的丝帕!那玉佩也是假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柳依依精心布置的死局,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只要无法证实那两样东西是真的,所谓的“铁证”就不攻自破!
而他让她“慎言,待机”,是在告诉她,暂时按兵不动,什么都不要说,等待他安排好一切,制造时机!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柴房的阴冷和绝望。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个远在权力顶端的男人,正以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在暗中为她保驾护航!
她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救命稻草。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将纸条重新卷好,塞回铜管,拧紧盖子。她没有将其放回原处,而是藏入了贴身衣物最隐秘的夹层之中。这铜管本身,或许将来也能派上用场。
她将那块松动的砖头小心翼翼地推回原处,抹去痕迹,重新坐回角落。
黑暗依旧,霉味依旧,但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希望,如同这暗室中唯一的一缕微光,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照亮了前路。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看守的刁难,柳依依可能的后手,甚至陆明轩的反复……但她不再恐惧。
她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默默推演。萧执会如何“待机”?他会制造什么样的时机?她又该如何配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传来了更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
突然,柴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看守婆子谄媚的问安声:“给爷请安!”
是陆明轩?他这么晚来柴房做什么?
沈清弦立刻警觉起来,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竖起耳朵。
锁链哗啦作响,柴房的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手中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瞬间涌入,刺得沈清弦眯起了眼睛。
陆明轩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进来。他提着灯,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这肮脏狭小的空间,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蜷缩着、显得无比弱小可怜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怀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动摇。
他就那样站着,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冰冷的声音开口:
“沈清弦,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