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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宗门小比,星辉后期对星辉初期(1 / 2)

杂院的鸡刚叫头遍。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露水浸得透湿。

踩上去“咯吱”响,像是谁在暗处啃着脆生生的东西。

李月攥着红老给的火纹鞭,站在东看台底下。

鞭梢的火星子顺着指缝爬,在掌心烫出串小红点。

痒得她想挠又不敢。

这火纹鞭是红老年轻时用火山岩浆淬过的。

鞭身裹着层肉眼难见的火气,据说能烧穿青老的千年寒冰。

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烫,像揣了只刚破壳的小火鸟。

西看台的内门弟子区已经坐满了人。

竹编的凉棚下摆着黑漆木桌。

有人用银壶往玉杯里倒茶,茶水晃出的涟漪里都映着得意的笑。

最前排立着块写着“周平必胜”的木牌。

牌上的墨迹被晨风吹得发皱,边角卷成了波浪形,像块没熨平的尿布。

几个内门女弟子正对着牌位描眉。

眉黛画得比周平的星辉还亮。

看见李月穿着杂院的灰布衫,捂着嘴嗤嗤笑。

笑声像撒了把碎珠子,滚得满地都是。

“小丫头片子手抖啥?”

张松扛着玄铁斧蹲在她脚边。

斧刃上的露水往下滴,在石板上砸出串小坑。

坑里很快积满了水,映着他络腮胡里藏着的笑。

“不就是星辉后期?”

“上次我劈青老的冰砖,冰砖里冻着条三百年的冰蛇。”

“比石头还硬三分,结果还不是被我劈成八瓣?”

“境界高咋了?说不定是用丹药催上来的虚货。”

“就像张婆婆蒸过头的馒头,看着大,一捏全是气,能从早塌到晚!”

他说着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唾沫星子刚落地就被露水裹住。

“你看周平那细皮嫩肉的样,定是没吃过杂院淬体桩的苦。”

“咱们那桩子埋在地下三丈深,桩身上刻着七十二道重力符。”

“你每天裹着星辉站两个时辰,站得腿肚子转筋,星辉能不扎实?”

“他周平的后期,顶多算泡在蜜罐里的花架子,经不住风吹雨打!”

红老的火纹鞭突然从人群后甩过来。

鞭梢缠着团火星子,在李月手腕上绕了圈,烫得她手腕一缩。

“别听他胡咧咧!”

“周平那小子的星辉凝得比你实。”

“上次测能仪亮到第七格,指针晃得跟打摆子似的。”

“你这初期顶多到第三格,差着整整四个台阶呢!”

他往内门弟子区瞥了眼。

火纹鞭突然“啪”地抽在地上。

溅起的火星子落在张松的靴底,烫得他嗷嗷跳。

“但他那星辉偏冷,像青老冰窖里的月光。”

“看着亮堂,实则寒得能冻裂骨头。”

红老的声音压得低了些,火气却顺着鞭身往李月掌心钻。

“你这星辉带着杂院的灶膛火气,遇着他正好相克。”

“就像冰棍碰烙铁,看谁先化!”

“不过你得记住,火太急会烧了自己,得像熬药似的,该旺时旺,该缓时缓。”

“上次你哥用星辉烤肉,急着吃把肉烧得焦黑,连狗都不啃,这教训得记牢!”

“老东西别拿我冰窖打比方!”

青老的冰魄杖往地上一顿。

杖头的冰晶“咔嚓”裂开细纹。

李月脚边的露水顿时凝成冰珠。

珠子里裹着细碎的晨光,像串被冻住的星星。

“周平的星辉冷是冷,却脆得像腊月里的冻豆腐。”

“上次他用星辉掌拍我新雕的冰凤凰,凤凰翅膀没断,他掌纹倒裂了三道。”

“血珠冻在掌心里,像镶了三颗红玛瑙,比你当年用火鞭抽裂的瓦罐还惨!”

他用冰魄杖往李月手背一点。

层薄冰瞬间裹住她的指尖。

凉意顺着经脉往上爬,把火气压下去不少。

“记住,他的寒辉鞭抽过来时,你别硬顶。”

“用星辉在身前凝层冰壳,冰壳里裹着火星子。”

“就像给烙铁包了层薄冰,既能卸力又能伤他。”

“这叫以柔克刚,比红老那莽夫的硬拼管用十倍!”

紫老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锦囊。

往李月手心倒出张符。

符纸薄得像蝉翼,上面用银粉画着星辉纹。

纹路细得能看清每笔转弯的弧度。

“这是‘聚辉符’,用你的星辉点一下就能激活。”

“能让你初期星辉凝得比后期还稠。”

他用枯瘦的手指点着符上的纹路,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末。

“他周平不就仗着星辉厚?”

“上次他跟我学画‘固辉符’,调的墨稀得像淘米水。”

“符纸洇得像花猫脸,连三岁娃娃都画得比他强,还敢在这儿摆后期的谱!”

正说着,王执事的铜哨子“嘀嘀”响起来。

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飞了演武场边老槐树上的麻雀。

他穿着身新做的锦袍,袍子上绣着金线。

走一步闪一下,腰间的测力铜钱晃得人眼晕。

铜钱边缘磨得发亮,一看就是常年攥在手里盘玩的。

“星辉组第一场,周平对战李月!”

王执事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碴子。

“内门后期对杂院初期,赶紧上台!”

“杂院的那个,别磨蹭,耽误了各位长老看比试,把你卖去矿洞都赔不起!”

周平从内门弟子席站起来。

玄色衣袍上的星辉流转得像条暗河。

每走一步,衣摆扫过的地面都结出层薄霜。

他走到台中央时,脚下的比武石竟“咔嚓”响了声。

石面上的刀痕被霜花填成了银线,纵横交错的像张网。

他抬眼扫过李月,嘴角撇得像把钝刀。

眼里的轻蔑能冻住流水。

“杂院也能出星辉境?怕是用什么旁门左道催上来的吧?”

“我听说你们杂院的张松,去年为了晋阶,偷喝了黄老的‘爆气丹’。”

“结果气脉逆行,放了三天屁,把茅房的石头都熏裂了。”

“你该不会也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台下顿时哄笑起来。

内门弟子区有人把瓜子壳往台上扔。

瓜子壳像下雨似的,有几片正好落在李月脚边。

“周师兄快动手!让这杂院丫头知道,初期和后期差着三座山呢!”

有人扯着嗓子喊,声音里的得意快溢出来了。

周平摊开手掌。

团银灰色的星辉在掌心转得像陀螺。

转得越快,周围的温度就越低。

连空气里的露水都凝成了细雪,纷纷扬扬地落。

“我这星辉能凝能散,你要是现在认输,磕三个头,我就让你少受点罪。”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省得等会儿星辉被打散,疼得哭爹喊娘,丢杂院的脸。”

“让你哥李子在试炼塔里都抬不起头!”

李月突然握紧火纹鞭。

指尖的星辉顺着鞭身爬,银辉缠着火星子,像根裹了糖的火炭。

她往前迈了一步,灰布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露出的胳膊虽然细,却绷得笔直。

“比过才知道谁是山,谁是土坷垃。”

“说不定等会儿跪在地上哭的,是你这外强中干的后期呢!”

王执事的铜哨子在手里转了个圈,脸拉得比驴还长。

哨子声再次响起,尖锐刺耳。

“开始!”

周平的星辉突然化作道银灰色的鞭影。

比李月的火纹鞭粗了三倍,带着股寒气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