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航……你再这样，会把我养废的……”
语气里带着点抱怨，又藏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的依赖和……甜意。
孙亦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霸道和决心：“我就是要把你养废，让你以后再也离不开我。”
张明珠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听着他这话，心里百感交集。她看着那个在厨房为她忙碌的身影，想起这段时间他虽然偏执却也无微不至的照顾，难得地说了句真心话：
“孙亦航……其实你人真挺好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如果……如果你当初没给我当教官，没在军训的时候那么狠地训我，没把我训哭……我大学那会儿，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你。”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那段被刻意尘封的、两人关系真正开始的记忆。
孙亦航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话，脚步顿住了。他看向沙发上的张明珠，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和难以置信：
“所以……”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就因为我当初训你训得狠，把你训哭了……你后来才故意来勾引我的？”他一直以为，是她对他也有好感，只是后来变了。
张明珠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带着点小得意和理直气壮的报复快感：“对啊！不然呢？谁让你那么欺负我，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我肯定得报复回来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一场再公平不过的交易。
孙亦航手里的汤碗差点没拿稳。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了，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后来不管我对你多好，怎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都像是没看见一样，一点都不走心……”
他一步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痛楚又锐利：
“合着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不是因为喜欢……就他妈是为了报复我训你那几下？嗯？”
张明珠被他眼中剧烈的情绪波动震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承认了：“……嗯。”
这个简单的“嗯”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孙亦航的心上。
他所有关于大学那段恋爱的美好回忆和坚持，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露出了底下最不堪、最滑稽的真相。
原来他视若珍宝的四年，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持续时间长了点的报复。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厨房里还冒着热气的汤，证明着刚才那份短暂的、近乎温馨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