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航，我想吃冰淇淋，要巧克力味的，不要坚果。”
她使唤得理所当然，语气娇纵，仿佛孙亦航生来就是为她服务的。
而孙亦航呢？他竟然也乐在其中！
对于张明珠每一个或合理或无理的要求，他都毫无怨言，甚至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纵容，立刻起身去执行。
他不仅帮她拿食物、倒饮料、切牛排、拿冰淇淋，还会细心地挑出她不喜欢吃的配菜，把她爱吃的水果多拿一些放在她手边。他甚至记得她之前随口提过一句“冰淇淋不要坚果”，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他伺候得无微不至，仿佛这不是在公共餐厅，而是在自家餐桌上喂养一只极其挑剔又备受宠爱的小猫。
张明珠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吃得腮帮子鼓鼓，偶尔还会因为食物合胃口而眯起眼睛，露出满足的表情，甚至指挥孙亦航“那个也好吃，你再给我拿点”。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却又异常“和谐”的亲密氛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极致地索取，一个极致地奉献。
然而，坐在对面的张澜看着这一幕，却觉得头疼不已，食不知味。
这哪儿像是在谈恋爱啊？
这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畸形主仆关系！或者说，是饲养员和珍惜宠物的关系！
张澜看得出来，孙亦航的“乐意效劳”背后，是一种极度满足的占有欲。他通过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来宣告自己对张明珠的拥有权和照顾权，并从中获得一种“她需要我”、“她离不开我”的扭曲成就感。
而张明珠呢？她看似在享受，实则是一种在强大压力下放弃抵抗后、转而极致索取补偿的摆烂心态。既然反抗不了，无法摆脱，那就最大限度地利用他，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她把他当成了一个无限满足她需求的高级工具人，用这种物质和劳务上的索取，来弥补自己精神上和自由上的损失。
这种关系模式，看似一个被宠，一个爱宠，实则底下涌动着控制、依赖、妥协和绝望的暗流，极不健康，也极不稳定。
张澜看着侄女那副被“养”得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理所应当的样子，再看看孙亦航那副沉溺其中、甘之如饴的姿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完了，这真是要彻底缠死了！一个跑不了，一个不肯放！
这顿饭，张澜吃得是忧心忡忡，味同嚼蜡。她只盼着弟弟弟妹赶紧来，这摊子事，她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