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达九楼。一梯两户的格局，楼道干净整洁。
孙亦航掏出钥匙，打开了左边那户的门。
门一开，张明珠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就先被屋内的宽敞和明亮的采光给晃了一下。
这……这是“中等小区”里的房子？
玄关就很宽敞，一眼望进去，客厅大得惊人，装修是简约现代风格，但用料和细节都能看出不俗的品味。整套房子看起来非常宽敞通透。
孙亦航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标签还没拆的女式拖鞋，放在她脚边，语气平常：“换鞋吧。”
张明珠还处在对这套大房子的震惊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家条件……还行啊？”这何止是还行？这面积，这地段，一梯两户，最少得一百八十平往上！这跟她想象中普通退伍兵的家庭条件完全不一样！
孙亦航一边自己换鞋，一边随口应道：“嗯。我爸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不大。”
张明珠：“……”管这叫不大？那什么叫大？！
她看着地上那双崭新的拖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逆反心理，像是最后的、无力的挣扎。她小声嘟囔，带着点故意找茬的意味：“我……我能不换吗？”
孙亦航动作顿了一下，直起身看着她，眼神深沉，却没有勉强，只淡淡地说：“不想换就算了。”
说完，他自己换好了拖鞋，然后就这么拉着穿着室外鞋的张明珠，直接走进了光洁如新的客厅地板。
张明珠穿着运动鞋踩在洁白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突兀和失礼。她原本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和不适，但孙亦航这种毫不在意、甚至纵容的态度，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拳打空，有点狼狈。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从里面房间走出来一对看起来五十岁出头、衣着得体、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女。他们的目光落在被孙亦航紧紧牵着手、还穿着室外鞋站在客厅里的张明珠身上时，明显都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孙亦航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拉着张明珠上前，语气自然地介绍：“爸，妈，这就是明珠。”然后低头对浑身僵硬的张明珠说，“明珠，这是我爸妈。”
被孙亦航紧紧攥着手，又穿着室外鞋踩在人家光洁的地板上，面对两位明显气质不俗、正用略带诧异目光打量自己的长辈，张明珠只觉得浑身像有蚂蚁在爬，尴尬得脚趾抠地。
她硬着头皮，极其别扭地微微鞠了个躬，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叔叔、阿姨……你们好。”
那声音，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是被逼良为娼的。
孙亦航面不改色，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对着父母解释道：“爸，妈，明珠第一次上门，有点不好意思，紧张。”他语气里的维护和熟稔，仿佛两人早已是感情深厚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