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碎片,极有可能就来自那辆被盗的蓝色货车!如果这辆车被盗后用于作案,那么
她的梦境,那个清晰指向树林和埋葬的恐怖梦境,正在被一点点证实!
它不是在重复过去,它可能真的在指引她发现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真相!
巨大的恐惧让她手脚冰凉。但她该怎么办?直接冲回公安局告诉彭修杰:“我做了个梦,梦到学生在树林里被埋了,而且我还找到了可能是作案车辆的证据”?
经过前几次案件,她已经在公安局“刷足了脸”,从丰城来的“有背景”的法医,再到立县后接连卷入案件……她几乎能想象彭修杰和局里其他人会用什么眼神看她——不是疯子,就是别有用心。这只会引来更严密的监视和怀疑,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江牧宇……他现在无条件信任她。可他远水救不了近火,被借调到邻县处理棘手案子,根本不可能回来帮她。
无力感和焦灼感几乎将她淹没。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叶少柒轻快又带着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雨?你在家吗?我听楼下小卖部阿姨说你好像请假了,没事吧?我给你带了点刚熬好的小米粥和爽口小菜。”
戚雨慌忙将桌上的碎片和资料一股脑扫进抽屉,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表情才去开门。
叶少柒端着一个保温餐盒站在门口,一进来就仔细打量她的脸:“哎呀,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她眼里是真切的担忧,将还温热的餐盒放在桌上,“快,趁热吃点东西暖暖胃。有什么事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啊,跟我还不能说吗?”
看着好友关切眼神,戚雨鼻尖一酸,几乎要将满心的恐惧和秘密倾吐而出。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把叶少柒卷进来,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她只能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有点头晕。谢谢你了宝宝,还特意跑下来一趟。”
叶少柒显然不信,但看她不愿多说,也没再逼问,只是絮絮叨叨地叮嘱她好好吃饭休息,别想太多,陪她坐了一会儿才转身上楼回家。临走前还说:“我就在楼上,有事随时叫我,别客气!”
好友的关心像一道暖流,关上门,公寓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寂静得可怕。
犹豫再三,戚雨最终决定采取一个极其谨慎的折中方案。
她翻出几本过期的旧杂志,戴上手套,用剪刀小心地从内页剪下需要的印刷字粒。然后,在一张普通的A4纸上,她用胶水将这些字粒仔细拼贴成一封简短的匿名信:
“青少年活动中心后小树林老槐树下泥土有新翻动痕迹建议挖掘检查或与失踪案有关”
每一个字都来自不同的页面,大小字体不一,彻底杜绝笔迹鉴定。她将信纸装入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白色信封。
第二天清晨,趁早市人潮最拥挤的时候,戚雨戴上口罩和帽子。
她快速走到公安局门口,目不斜视地将那封匿名信投进了门口挂着的举报箱里,然后迅速转身离开,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如同擂鼓。
接下来便是煎熬的等待。
一天,两天,公安局那边毫无动静。戚雨每天上下班都会刻意绕远路,从能瞥见活动中心后树林的方向经过。
她远远望去,那棵老槐树下依旧保持着原样,没有任何被警方封锁、挖掘的迹象。
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失望、焦虑、还有一丝被忽略的愤怒,交织在一起。难道那封信被当成了恶作剧?还是警方根本不予理会?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绝望地认为这条路已经彻底走不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了荒谬的妄想时。
转机,以一种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方式,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