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纷纷附和,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嚣张的气焰在夜空中回荡。
壁垒后方,老兵沉稳如山,对这番挑衅视若无睹。待匪徒们的哄笑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在此狂吠。”
杨奉脸色一沉,怒极反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搞些小动作便能够阻拦我们?告诉你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伎俩都是没用的!”
老兵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抬手。壁垒后的士兵们齐刷刷举起兵器,寒光在月色下连成一片。
杨奉见状,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弟兄们,给我上!踏平这个村子!”
身后的山匪听到命令后,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嗷嗷的往村口冲了过去。
“抄家伙!有什么扔什么!”老兵的吼声在夜色中沉稳如钟。
匪徒们嚎叫着扑来,狰狞的面容在火光中清晰可见。冲在最前的彪形大汉刚举起砍刀,一口黑铁大锅就呼啸着飞来,“咣当”一声正中其面门,那匪徒应声倒地。
“老徐,你这玩意从哪找到的?”一个年轻士兵边扔石块边喊。
“灶房顺手拿的!”老徐又从脚边拎起个陶瓮,“这玩意儿也挺趁手!”
墙头上顿时下起了“瓢盆大雨”。擀面杖、破陶罐、矮凳、磨刀石......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空中乱飞。有个匪徒刚躲过飞来的条凳,却被一筐咸鱼砸了个正着。
几个士兵扛着八仙桌往前冲,厚重的桌面“砰”地拍翻三个匪徒。旁边有人抡起长条凳,舞得虎虎生风。
杨奉在后方气得直跳脚:“散开!都散开!弓箭手压住墙头!”
零星的骨箭破空而来,大多钉在包铁的门板上发出“夺夺”声响。老兵甚至没有低头,反而站上垒石高处观察敌情,任凭一支箭矢擦着耳畔飞过。
看着对方逐渐逼近,老兵临危不乱命令道:“停投掷!抄长家伙!把晾衣杆都支起来!”
霎时间,七八根三丈长的竹竿从墙头探出,对着盾牌阵乱捅乱戳。匪徒们被捅得东倒西歪,有个小头目气急败坏地想砍断竹竿,反被竹竿顶端的铁钩勾住了裤腰带,在同伴的哄笑声中狼狈后退。
“老李,你这晾衣杆使得可以啊!”
“那是!俺婆娘的衣服可都指望着它呢!”
山贼轰然退去,杨奉踹翻一个退缩的喽啰,亲自督战:“盾牌手在前,给老子碾过去!”
这一次,匪徒们顶着拼凑的木盾缓缓推进。包铁的木盾确实挡住了大部分投掷物,墙后的守军压力骤增。
老兵眼见已然抵挡不住,随后示意鸣金。在村口抵挡的将士顿时如潮水般退入巷道,临走前还不忘把最后几筐咸菜疙瘩劈头盖脸地砸向匪群。
眼见敌人退去,杨奉心头狂喜,手中长刀向前猛挥,嘶声咆哮:“墙破了!都给老子杀进去!屠尽全村,鸡犬不留!”
匪徒们爆发出嗜血的欢呼,争先恐后地翻过垒石障碍。冲在最前的数十人刚踏上村中土路,却纷纷皱起鼻子——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啥味儿?咋这么呛人?”一个年轻匪徒用力吸着气。
身旁的老匪徒突然脸色煞白,嘶声尖叫:“是火油!地上洒满了火油!快退——”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起。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把从两侧屋檐飞射而出,划破夜幕,如陨星般坠落在地。
“轰——!”
爆燃的烈焰冲天而起,火舌瞬间吞没了前冲的匪徒。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一个个火人在烈焰中疯狂翻滚。火蛇沿着预先洒落的油迹急速蔓延,不过瞬息之间,整个村口已化作一片炽热炼狱。
匪徒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火光映照着杨奉扭曲的面容,他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他精锐部属的火海,拳头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