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拯救戏志才(2 / 2)

来人反手掩门,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有人托我送信。说着又取出一枚羊脂玉佩——正是郭嘉从不离身的信物。

戏志才指尖微颤地展开信笺,借着昏黄油灯逐字细读。信纸在他手中簌簌作响,当读完最后一行字后,迅速将信纸凑近灯焰,火舌顷刻间吞噬了所有字迹。

需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迫切。

兵士耳贴门板听了片刻,确认廊外无人,这才从腰带夹层取出青瓷药瓶:服下它,之后的事情我们自会安排妥当。

戏志才摩挲着温润的玉佩,忽然轻笑一声:奉孝还是这般胆大包天。说罢仰颈饮尽药汁,喉结滚动间将空瓶掷还。只一瞬间,便倒伏在地上,没了动静。

兵士会意,突然踹翻案几,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文书先生晕倒了!

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守卫破门而入时,只见青年蜷缩在地,面色青白如纸,唇角还挂着触目惊心的白沫。

快传医官!为首的屯长厉声喝道。

须发斑白的老军医提着药箱踉跄赶来,枯瘦的手指搭上腕脉,半晌突然了一声。他又翻开青年眼皮查看,额头渐渐沁出冷汗:这...这脉象怎似风中残烛...

屯长焦躁地按着刀柄:到底能不能治?

老军医枯瘦的手指从戏志才腕上移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老朽行医三十载......此等脉象,沉伏如丝,乍断乍续,怕是......

废物!屯长暴怒,一脚踹翻身旁矮凳,木屑飞溅。铁矿死个把苦力本是常事,可眼前躺着的偏偏是个能写会算的文人——账目未清,月底交割在即,若耽搁了,上头追查下来,他这些年贪墨的军饷怕是要全吐出来!

屯长越想越肉疼,脸色铁青,一把揪住老军医的衣领:要是账目黄了,老子就扣光你三年饷银!

此时混在人群中的黄巾兵士适时插话:听说济世堂那位林神医,医术高明,能医治各类疑难杂症,说不定他有办法...

屯长眼中精光一闪,不等老军医反驳便喝令:备马!速送济世堂!

马蹄声惊破晨雾,当守卫抬着奄奄一息的戏志才闯入济世堂时,林昊正襟危坐,三指搭上青年腕脉,眉头越皱越紧。

屯长急不可耐:如何?还能救吗?

林昊不答,取出一套银针,手法如电,接连刺入合谷、太冲、内关等穴。针尾颤动,青年却仍如死尸般毫无反应。

此症古怪......林昊缓缓收针,声音低沉,离魂症

老军医眯起昏花老眼:老朽从未听闻此症......

林昊负手而立,语气笃定:《黄帝内经》有云,魂游于外,魄散于内。此子脉象沉迟,瞳散无光,体僵如木,乃魂魄离体之兆。

随后指向戏志才微微张开的嘴唇,你们看,他口角流涎,却无吞咽之能,此乃悬饮症;针刺要穴而无痛觉,是谓。

老军医听得一愣一愣,浑浊的眼珠微微颤动:这......这该如何医治?

林昊摇头叹息,语气沉重:离魂之症,已无药可医。

老军医张了张嘴,还想再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软榻上的青年身上——戏志才面色惨白,嘴唇微张,胸口不见起伏,确实如林昊所言,已是魂魄离体之相。

更令他心惊的是,方才那几针所刺的合谷、太冲等穴,皆是人体痛觉最敏锐之处,寻常人挨上一针便要痛呼出声,可这青年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唉......老军医长叹一声,终于认命般地垂下头,老朽行医半生,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屯长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盯着戏志才,突然狠狠啐了一口:真他娘晦气!想到月底就要交割的账目,更是烦躁不已,转身就要往外走。

林昊适时开口:将军,可要将此人带回?

带个死人回去作甚!屯长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你既是医者,就......就地处置了吧!话音未落,人已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声渐远,卷起一地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