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为什么……他们的‘玩具’,比我们的大?”
淼淼的这个问题,像一根最细最细的银针,轻轻地,却又无比尖锐地,刺在了秦战的心脏上。
让他一瞬间,甚至感到了呼吸的停滞。
他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该怎么说?
他该怎么跟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去解释这背后,那长达数十年的,屈辱的技术封锁?
他该怎么去描述,那些在最简陋,最艰苦的条件下,在漏雨的厂房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用算盘,用血汗,甚至用生命,为这个国家,一点一点,追赶世界科技脚步的,可敬的先辈们?
这些沉重的,悲壮的,充满了血与泪的历史,他该如何,用一个孩子能听懂的语言,去讲述?
淼淼见爸爸不说话,又低下头,翻了翻手里的画册。
她的手指,又指向了另一张照片。
那是哈佛大学的草坪上,一群肤色各异的学生,正围坐在一起,无拘无束地,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秦战从未在研究院里那些年轻研究员脸上看到过的,轻松而自信的笑容。
“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开心?”
淼淼又小声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更加致命。
它不再是技术和设备上的差距,而是直接触及到了“自由”、“快乐”这些最根本,也最容易被敌人拿来煽动的,价值观层面的东西。
秦战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直接回答,更没有用任何空洞的大道理,去进行说教或者辩解。
他知道,任何的语言,在这些充满了视觉冲击力的,美好的画面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女儿那柔软的头发,用一种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轻声说道:
“淼-淼,别急。”
“爸爸明天,带你去看一些……更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