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了一个专业的“神棍”和“情报贩子”了。
这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客厅里，周芸买的一个大鱼缸里，养了几条金鱼，还有一只朋友送的，正在水中一张一合，缓缓飘动的小水母。
淼淼正趴在鱼缸前，小脸几乎贴在了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母。
“淼淼，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秦战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淼淼没有回头，她伸出小手指，指着那只在水中姿态优雅，缓缓收缩、舒张着身体的水母，
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很认真地对秦战说：“爸爸，你看它。”
“它怎么了？”
“它……走路，没有声音。”
秦战的心脏，猛地一抽！
走路……没有声音？
他瞬间就想到了白天会议上，张海峰将军那张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和那句“深夜里的拖拉机”！
潜艇！静音！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跳，继续引导着女儿：“为什么说它走路没有声音呀？”
“因为它……软软的。”
淼淼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地组织着词语，
“它没有脚，也没有翅膀。它一伸，一缩，就走了。水……都没有生气。”
软软的……一伸一缩……水都没有生气……
秦战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试图破译这句全新的“神谕”！
他立刻明白了！
螺旋桨，是用坚硬的叶片，去“切割”和“搅动”水流，所以才会产生巨大的噪音！
而水母，是用它那柔软的身体，通过舒张和收缩，去“挤压”和“推动”水流！
这两种推进方式，在物理学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型！
一种是“刚性扰动”，一种是“柔性推进”！
“神谕”指引的方向，根本不是在现有的螺旋桨技术上修修补补，而是要彻底颠覆整个潜艇的推进方式！
用一种全新的，模仿生物的，柔性的方式，去实现推进！
“仿生学！又是仿生学！”
秦战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
他立刻将女儿这句关于“水母”的惊天之语，通过加密电话，汇报给了海军声学研究所的负责人。
电话那头，声学研究所的所长，在听完秦战的转述后，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
然后，秦战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像是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那位一向沉稳的所长，那完全变了调的，如同梦呓般的狂吼：
“水母……水母推进……天啊！我们这群蠢货！我
们研究了一辈子的声学，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快！
把所有关于海洋生物运动学的资料，都给我找出来！
所有的！
我要重新建立潜艇推进的数学模型！”
一个新的，足以让全世界海军都为之颤抖的，关于“仿生潜艇”的疯狂构想，在红星研究院里，再次诞生！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cIA，在通过他们安插在国际海洋生物研究组织里的线人，
得知华夏方面，突然开始大规模地，搜集所有关于“水母”和“头足类动物”运动学研究的资料时。
“冥王星”计划的负责人，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知道，那个“雏凤”，又一次开口了。
“不能再等了！”
他对着自己的副手，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启动‘潘多拉’方案！既然无法窃取，那就让她……主动走出来！走到我们的猎枪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