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见你心里的害怕和不安。”
“我也……不擅长说那些好听的话。”
“但这静园,既然你来了,就是你的家。只要我在一天,就会护你一天周全。”
“这根簪子,你收着。算是个……凭证。”
“以后,若觉得冷了,怕了,就摸摸它。它……和我一样,是冷的,但不会伤你。”
他的话,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近乎笨拙的直白和强势,没有一句甜言蜜语,甚至听起来有些可笑。一根冰冷的簪子,一个冰冷的承诺。可那一刻,梦婉莹却觉得,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让她心悸。因为她能感受到,那冰冷坚硬的外壳下,藏着怎样一种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守护。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滴在她手背上,温热。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泪水,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无措地伸出手,似乎想替她擦泪,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却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极其生疏地、安抚性地拍了两下。
“别哭。”他声音干涩,“雪停了,明天……带你去院子里走走。”
那晚,他们就这样在壁炉前坐了很久,没有再多说话。但她握着那根冰冷的发簪,靠在他身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炉火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的温暖。
(回忆结束)
无声的思念:与影同行
梦婉莹放下相册,抬手抚上自己的发髻。那里,常年簪着的,正是那根“墨玉星髓”簪。冰凉的触感,一如当年。只是,那个说会护她周全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没有下雪,只有冰冷的月光。
“熙辰……”她低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消散,“你看,我现在能看见了,能走了,能保护我们的孩子了……甚至,还成了什么‘女帝’……”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可是……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想你还能像那天晚上一样,坐在我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
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知道,他希望她坚强,希望她活下去,希望她守护好他们的一切。所以,她必须走下去,带着他的那份生命,连同回忆里的温暖与冰冷,一起走下去。
她轻轻躺下,侧过身,将曦曦柔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力量。女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奇异地安抚了她破碎的心。
“曦曦,爸爸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她贴着女儿的额头,轻声说,“他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窗外,万籁俱寂。雪落无声,爱意深沉。那个霸道冷酷的男人,用他最笨拙的方式,在她生命里刻下了最深的烙印,成为她黑暗中永不熄灭的光,也成为她余生漫长岁月里,最沉重也最甜蜜的负担。
夜还很长,思念亦然。
(第22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