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棺的刹那,长河突然剧烈翻涌。冰棺化作无数冰屑,在虚空中重组出夜璃的身影。少女的银灰色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找我……不要逆转时间……”
声音消散的瞬间,林焰被股巨力甩出时空长河,重重摔回星舰残骸。晋阶的光芒已经褪去,周围的混沌能量变得温顺平和,显然他已成功晋入宙海境中期。但林焰没有丝毫喜悦,右臂的老年斑已经蔓延到肩膀,皮肤下的血管像枯萎的树枝,轻轻一碰就可能碎裂。
“焰哥哥……”夜璃不知何时醒了,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银灰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能感觉到林焰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手腕处的星源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两人包裹在金色的光茧中。
林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夜璃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原本稚嫩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细纹——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力修补他被时空长河损伤的源脉。更诡异的是,每当一缕生机从夜璃体内流入他的右臂,她手腕的星源果印记就会渗出一滴金色的汁液,在他的皮肤上灼出个微型的双生花图案。
“傻丫头……”林焰的声音哽咽,想要抽回手,却被夜璃死死按住。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夜璃的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银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为我逆转生死法则,我为你补回生机,这才是……双脉共生啊。”
当最后一缕金色汁液融入林焰的右臂,夜璃突然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林焰连忙探查她的气息,发现她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生命力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他松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些狰狞的老年斑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七朵金色的双生花印记,从肘弯一直延伸到手腕,与夜璃的星源果印记遥相呼应。
时空长河已经消失,混沌之眼的核心区域变得异常平静。林焰抱着夜璃站起身,玄铁枪在手中轻轻颤动,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警示。他知道,“逆时者殇”绝非空穴来风,星轨阁主很可能也见过这条时空长河,甚至可能就是他将夜璃的冰棺放入其中,作为阻止自己逆转时间的警告。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用什么来威胁我。”林焰望着混沌之眼深处,声音冰冷而坚定,“我绝不会让预言成真。”
他将夜璃小心地背在背上,用玄铁枪支撑着身体,一步步向星源果指引的方向走去。右臂的双生花印记在混沌能量中微微发光,不仅没有阻碍他的行动,反而让他对周围的混沌能量有了更敏锐的感知——这是晋入宙海境中期后,掌控混沌的证明。
星舰残骸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通往外界的光门。光门两侧的岩壁上,不知何时被人刻上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与净世方程式的某些片段极为相似,显然是母亲或林琅留下的指引。
林焰踏入光门的瞬间,背后传来微弱的震动。他回头望去,只见星舰残骸正在缓缓沉入混沌之眼的深处,那些刻在岩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在虚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双生花图案,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林焰轻声说,目光再次变得坚定。
光门的另一端是熟悉的星空,焚天域的火山群在远处闪烁着红光。林焰知道,净化阵的启动已经进入倒计时,星轨阁的最终阴谋即将浮出水面。而时空长河中的冰棺和那句“逆时者殇”,将成为悬在他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逆转时间的代价。
但他不会退缩。为了夜璃,为了母亲,为了所有被星轨阁残害的人,他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自己真的会成为那个“殇”的逆时者。
林焰加快了脚步,玄铁枪的青炎在星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像一道不屈的光,刺破了混沌与黑暗,向着焚天域的方向坚定地延伸而去。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