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安淡淡道，“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或者一个身败名裂的才女。”
“对沈府而言，便是甩不掉的污点。”
“届时，这姻亲是结还是退，都由不得他沈珩了。”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轻叩，心腹管家低声道：“国公爷，宫里娘娘有消息传来。”
周震山沉声道：“进。”
管家躬身递上一封密信。
周震山迅速览毕，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娘娘的意思，与我们所想一致。”
他目光扫过儿子和孙子，“沈府与太傅联姻，文官势力坐大，于我们周家大计极为不利。”
“沈府暂时动不得，那就从苏芷晴入手。”
“务必做得干净，不留痕迹。”
周靖安躬身：“孙儿明白。此事，孙儿会亲自安排。”
东宫，紫宸殿内烛火通明。
沈砚一身朱红官袍尚未换下，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青玉茶盏，望着对面轮椅上的太子萧景宸。
“恭喜沈少卿，即将迎娶佳人。”
萧景宸执壶斟茶，氤氲水汽模糊了眉宇间的深意，“苏太傅的孙女才名远播，与沈少卿正是珠联璧合。”
沈砚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殿下消息灵通。”
“可惜这桩婚事，怕是有人要睡不着了。”
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某些人不会让丞相府与太傅府顺利联姻。”
“不过殿下放心，太傅府四周，我已加派人手守卫。”
萧景宸低笑，眸光掠过殿外沉沉的夜色：“沈少卿行事，孤向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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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月一身夜行衣，避开东宫巡逻的侍卫。
正要潜入书房，却听见水声潺潺。
循声望去，只见偏殿浴池轩窗半开，氤氲水汽中，一个身影背对着窗，墨发披散，肩背线条流畅如刀削。
沈昭月呼吸一滞。
那人正从浴池中起身，水珠顺着脊线滚落。
她慌忙移开视线，却瞥见轮椅静静停在屏风旁。
心中疑云骤起——一个残废之人，如何能独自入浴？
正当她凝神细看时，脚下瓦片发出细微声响。
“谁？”
池中之人倏然回身。
水雾朦胧间，沈昭月只来得及对上那双凌厉凤目，便觉劲风扑面。
她急退数步，袖中银针已扣在指间。
“刺客？”萧景宸的声音带着浴后的沙哑，玄色外袍已松松披在肩上。
他坐在轮椅上，湿发滴水，眸光却如寒刃，“能躲过东宫守卫，倒是好本事。”
沈昭月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这一迟疑，长风已带着侍卫赶到。
沈昭月银针疾射，趁乱翻身越墙。
长风正欲带人去追，萧景宸抬手制止，他望着那抹身影，唇角无声的勾起，“不必追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