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看到箭尾兀自颤抖,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摸到。
这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警告和挑衅。
“混账!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周啸暴跳如雷,感觉颜面尽失。
而另一边,惊蛟院中,府医正在为周靖安处理伤口。
箭矢被拔出,带出一溜血花,伤口周围已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
周靖安脸色铁青,额角因疼痛和愤怒迸出青筋。
“沈府……一定是沈府派来的!”
他咬牙切齿,眼中是噬人的光芒。
白日他才在沈府对沈昭月下手,晚上就遭了刺客,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沈昭月当时昏迷,绝不可能知道是他,唯一知情的,只有沈玉蓉那个蠢货!
“好你个沈玉蓉,竟敢出卖本公子?是嫌命太长了吗?!”
他自动将嫌疑锁定在唯一知情的沈玉蓉和可能为妹报仇的沈砚身上,完全没料到真正的苦主会亲自上门讨债。
这一夜,镇国公府鸡飞狗跳,彻夜未宁。
大批护卫手持火把兵刃,不仅在府内严密搜查,更将搜索范围扩大至周边街巷。
尤其是丞相府所在的区域,更是被反复“滋扰”。
打着搜查刺客的旗号,砰砰敲响沈府侧门与后门,态度倨傲,意图不言而喻。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
虎威将军周啸出列,面色阴沉,声音洪亮:“陛下!”
“昨夜有胆大包天之徒,夜入镇国公府行刺微臣与犬子靖安!”
“靖安身受箭伤,箭上淬毒,若非救治及时,恐有性命之忧!”
“天子脚下,皇城根前,竟发生如此恶性事件,实乃对我大雍律法之藐视,对陛下天威之挑衅!”
“请陛下为臣做主,严查凶手!”
他话音刚落,沈珩便一步踏出,面沉如水,目光如刀直射周啸,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周将军此言何意?”
“昨夜你镇国公府遭刺客,与我沈珩何干?”
“你府上护卫三番两次,深夜叩我相府之门,言语无状,滋扰不休,是觉得我沈珩派了人去刺杀你吗?”
“还是你周家心虚,想借此由头,行构陷之实?!”
他已知晓爱女昨日险遭周靖安毒手,心中怒火早已炽盛。
此刻见周家还敢恶人先告状,更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言辞犀利如剑,毫不留情。
周啸被噎得一滞,他虽怀疑沈家,却无实证,只得强辩道:“沈相何必对号入座?”
“本将军只是陈述事实,请求陛下圣裁!”
“事实?”
沈珩冷笑,“事实就是你周家治府不严,招致仇家,却妄图攀扯他人!陛下,”
他转向御座上的皇帝,躬身道,“周府护卫无端滋扰朝廷重臣府邸,惊扰内眷,实属狂妄!请陛下明鉴!”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目光在沈珩与周啸之间扫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厌烦。
周家近日是越发跋扈了,那点心思,他岂会不知?
他略一沉吟,沉声道:“京城治安,关乎国体。”
“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务必查明刺客来历,不得枉纵,亦不得借机生事,惊扰臣民。”
“周卿,沈卿,你二人皆乃朝廷肱骨,当以大局为重,此事就此作罢,不得再起纷争。”
皇帝各打五十大板,看似公允,实则偏向了无实证却遭滋扰的沈珩一方。
周啸心中愤懑,却也不敢再辩,只得悻悻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