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蹲在笼外,猩红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他。
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像往常一样,拂过王言额前半干的碎发。
王言没有躲闪,也没有瑟缩,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笼子顶棚的金属网格,像一潭死水。
柳如烟的指尖停留在他微凉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沙哑:
“叫”
“主”
“人。”
王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又来。
如果叫了能睡床王言早就叫了。
如果叫了就真是宠物了,宠物不还是要被关在笼子里吗?
呵呵,我忍,王言继续伪装着。
只见王言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翻涌上来,但最终,那点微弱的火星还是被更深的疲惫和麻木淹没了。
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喉咙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了枕头里,只留下一个沉默的、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后脑勺。
笼门无声滑上,锁扣“咔哒”轻响。
黑暗降临。
王言静静地趴着,腹部的硬木板依旧存在,手腕的铐链依旧硌人。
但这一次,黑暗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下一次牢门开启的声音,等待那脚步声,等待……那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临的“清洗”,或者别的什么。
虽然王言一直自我安慰自己只是假装的而已,但是不可否定的是他
反抗的念头,像被粘液彻底包裹、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痛苦和束缚的……麻木的适应。
以及,那死死咬在唇间,不肯吐出的两个字。
到底是因为对床的执念,还是在与柳如烟赌气呢。
王言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有床睡,自己就真的能把柳如烟当主人对待吗?
王言有一个梦想,想开一个大大的后宫,如果自己有了一个主人,自己还能开后宫吗。
柳如烟驯化王言,王言又何尝不是在驯化着柳如烟呢?
至少柳如烟现在每天都亲自为王言洗澡,刷牙,喂他吃饭,连上厕所王言都要柳如烟帮自己甩两下,所毕竟王言的手已经被束缚住了。
想到这里,王言暗淡的眸子又顽强的倏然一烁,内心接近熄灭的火焰又熊熊燃起。
望着柳如烟远去的背影,心中那股混沌的迷雾渐渐沉淀,某种近乎信仰的决定在胸腔里成形——我不会屈服,我要开后宫,我要坚持,我要把柳如烟变成自己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