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之后,我找了你很久……”
“我从东街找到西街,从城南找到城北,可是你都不在。”
二狗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有些委屈地问:“你到底去哪了?怎、怎么……”
怎么也不给我留个信儿呢?
这话刚要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见到恩人太激动了,狗儿哥的头疾他再清楚不过,定是那日自己回来得太晚,狗儿哥醒来后不见人影,记忆里又没有他的影子,自然就离开了。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过没用。
二狗垂眸,嘴轻轻地抿了起来。
但,好在,狗儿哥现在好好的,还治好了自己的头疾。
果然,离开了没用的他,狗儿哥便好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没想到陈狗儿静静看了他半晌,忽然轻声道:“对不起。”
二狗猛然抬眼,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是浓浓的困惑和不解:“什么?”
陈狗儿笑了笑,又给他递过一碟切好的桃子,见二狗乖乖接过吃了一块,才温声道:“怪我,当时忘了你,醒来后直接走了。”
二狗有些急了,这哪里能怪狗儿哥呢?狗儿哥也不想失忆的啊。
但他此时嘴里还有尚未能咽下去的脆桃,因此半晌开不了口。
陈狗儿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莫急莫急。”
待他好不容易咽下,却又塞了一块到他嘴里。
“唔……”
看着二狗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陈狗儿心情很好地笑了。笑过之后,他轻轻拍了拍二狗的肩,这才继续道:“我那时应该是去了寒山镇。”
“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的目的地便是寒山镇。”
他想,那次头疾发作后,自己大概就忘了新收的这个小弟,径直往寒山镇去了。
因为在他所剩不多的记忆中,那女子其实是开口说过话的。
那声音喑哑又遥远,语句模糊不清,但他还是听清了“寒山镇”三个字。
而二狗带来的消息,虽然零碎,却也起了大作用,至少叫他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而来——恒安府府城位于寒山镇的南边。
那么,他极大概率便是从南边而来。
陈狗儿勾起唇角,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而这时候,二狗的下一句话,叫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二狗看出了陈狗儿的好心情,于是也打心底里为他高兴,便也笑了起来,随口道:“那狗儿哥你呢?你是不是已经找到有关你姐姐的线索了?”
二狗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冒认亲戚。
当初狗儿哥确实提过要找人,但再问样貌时总是一脸迷茫,最后只说:“她是我的姐姐。”
一个没名没姓、样貌模糊、不知去向的人,要怎么找?
却原来狗儿哥知道她在寒山镇。寒山镇不大,看狗儿哥这般放松,应该已经找到姐姐了吧?至少也有了线索,不然他此刻该在寒山镇,而不是府城。
他这么想着,于是含笑抬眼,便见到陈狗儿僵住了。
“狗儿哥?”
二狗有些困惑,忍不住出声轻唤,这一声总算将陈狗儿唤回了神。
陈狗儿蓦然回神,面皮都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的……姐姐?”
二狗起初有些困惑,但见着陈狗儿这副模样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狗儿哥你忘记了?”
“你同我说过的,说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姐姐。嗯……应该是亲的吧。”
这消息让陈狗儿激动不已,他上前握住二狗的肩膀:“还有呢?你还知道什么?”
“我那时有没有同你说过她的样貌?”
见二狗轻轻摇头,陈狗儿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
为什么他就是记不起姐姐的模样和名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