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见自家小姐面色铁青、目光阴鸷,心知那两位姑娘怕是要遭殃了。
她紧咬下唇,内心挣扎良久,终究抵不过良知的谴责,怯生生地开口:“可是……那日齐公子不是说……他的心上人尚不知情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既然对方毫不知情,那此事便是齐元修剃头挑子一头热,潘月泠又何必怪罪到人家的身上呢?
潘月泠听见了春桃的话,目光一冷,直直地看向春桃:“你说什么?”
春桃被自己小姐这冰凉的目光吓得一抖,磕头求饶道:“是奴婢僭越了,还请小姐责罚……”
潘月泠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而潘月泠不回话,春桃自然也就不敢停下,于是就这么“咚咚咚”地一声接一声磕在地上,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潘月泠见状,唇角才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施恩般道:“起来吧。”
春桃停下了磕头,却仍旧没敢起身,潘月泠却俯下身去,略显嫌恶地打量着春桃额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轻轻“啧”了一声:“伤了脸了,如何还能做我的大丫头?”
春桃惶惶地发着抖,眼泪将坠未坠的模样,小声地求着饶:“小姐……”
潘月泠却不再理会她,径直离去了。
离去前,她听见潘月泠对一旁的嬷嬷道:“嬷嬷,春桃以后便再降二等,唔……就叫她当个浣衣丫头吧!”
接着潘月泠撇撇嘴,眼中充满了不屑:“果真是与她姐姐一般,都是一脉相承的狐媚子,竟与那两个贱人惺惺相惜起来了!”
春桃听得此话,目中流露出几分刻骨恨意,接着又匆匆低下头,生怕被人发觉自己的异常。
有下人粗鲁地将春桃拖走,春桃没有反抗,她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一滴泪悄悄坠在了地上,又被下人们的鞋踩踏得看不清模样。
她乖顺地任人摆布,心却中默念——姐姐……你何时才来接我?
……
这些时日,岳明珍可谓烦不胜烦。
自那日之后,陈轻鸿如今几乎日日都雷打不动地要来她这萃香饮庐坐上一坐。
一开始还好,只总是点了许多饮子——这当然是喝不完的。
虽然岳明珍十分心疼那被糟蹋的饮子,但人家陈公子有钱,便也轮不到她去心疼不是?
渐渐地,陈轻鸿便提议要见她一见,美其名曰提些建议。
他每日点这许多,自然算是大顾客了,而消费了这么多的顾客,不过提点意见罢了,难不成她这个萃香饮庐的二东家还不让客人提了?
那自是不能的。
于是岳明珍虽百般不愿,也只得出来见上一见。
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佳人,陈轻鸿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明晃晃的痴迷惊艳,岳明珍瞧得清楚,心中愈发烦闷不已。
待她再一问对方有何指教,便见那陈轻鸿故作潇洒的一甩折扇,望着她自以为风度翩翩地摇了两摇,更是叫岳明珍心头一梗。
平心而论,这陈轻鸿算不得丑,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白净端正罢了,又如何能与齐元修、孟琛相比?
即使不说这两人,就连那几人里年纪最小的卢于青瞧起来也是清爽俊秀,比之这陈轻鸿不知强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