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谢家?
这倒是齐元修和孟琛未曾料到的。
齐元修按捺不住,急急追问:“怎么回事?”
莫非是王夫人认为谢竹茹玷污家门,想暗中将她处置了?
张占奎见弟弟面上心痛之色一闪而过,叹了一口气,开了口:“还是让我来说吧。”
他犹豫片刻,终于在齐元修不耐烦前再度开口:“嗯……此事说来有些离奇,但……”
想到自己母亲贸然闯入谢家掳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措辞才好。
最终他把心一横,闭眼一口气道:“长话短说——总之就是我们担忧谢姑娘出事于是我娘潜入谢家刚好撞见谢竹茹正要自戕于是我娘慌乱之下将人直接掳走了!”
他语速极快,说罢忙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
杯子落桌发出轻响,孟琛和齐元修这才如梦初醒——实在因这段话信息太过惊人。
又过了好半晌,两人这才彻底回过神来。
齐元修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沉默:“所以……谢姑娘她如今就在张府?”
孟琛也从“温夫人居然亲自潜入谢府掳走了人家府上大小姐”的震惊中缓过了气,继齐元修之后抛出了新的问题:“自戕?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占春垂眸,最终还是隐去了谢竹茹持刀伤人一事:“她的家教严苛众所周知,但实际上……比外界所知更甚。她承受不住,被王夫人言语所激,便一时想不开。”
齐元修仍觉不解:“那你们又是如何觉出不对的?”
两家并非近邻,张家怎会提前知晓谢家异动,从而险之又险地救下来了谢竹茹的呢?
张占春面上一热,低声道:“是因为……当日我托父亲去同知大人那儿探探口风,想商议与竹茹定亲之事……”
他暗自庆幸夜色已深,烛光朦胧,不至让对面两人看清自己的窘迫。
齐元修虽看不到,但他能猜到啊,于是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揶揄。
最终还是孟琛更厚道些,忙继续发问:“可是张大人发现了什么异常?”
张占春点了点头:“同知大人那日未曾上值,父亲觉出奇怪,索性登门拜访,谁知他言辞闪烁、态度蹊跷,这才引起了我们警觉。”
张占奎见弟弟实在羞窘,不忍心再看弟弟的热闹,接过话道:“我们觉得不妙,以为是王三暗中入了城,害怕他们逼迫于谢姑娘,念着再等下去横生枝节,于是我娘便偷偷潜入了谢家,打算略探一二……”
随着张占奎的叙述,孟琛和齐元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张占奎和张占春二人默契地省去了谢竹茹伤人一节。
听罢,齐元修乐了:“所以温伯母就这么把谢姑娘劫了回来?”
孟琛也淡淡一笑,赞道:“伯母真乃性情中人,真英雌也!”
见二人没有其他表现,甚至还大大夸赞了自己母亲一顿,张占春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紧接着却又想起什么,向齐元修正色道:“谢姑娘如今不在我张家,母亲将她安置在了一处僻静小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在何处。”
见他特地解释,孟琛与齐元修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占春兄真君子!”
张占春赧然一笑,只道:“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