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已经有些快要崩溃了,谢竹茹似乎没有想要杀她,可她也不知道谢竹茹要做些什么。
只见谢竹茹半拖半拽地将碧珠拉到王婆子面前,指着王婆子对她道:“将她带上。”
见谢竹茹似乎没有要杀她的意思,碧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可如今听谢竹茹这么一说,碧珠那口气差点上不来了。
这王婆子可已经快是个死人了!
她现在几乎不敢多看那王婆子一眼,然而姑娘竟叫她把王婆子带上!
她惊恐地看向地上那惨不忍睹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拼命摇头:“不……姑娘……我……”
谢竹茹见碧珠这副模样,沉默片刻,道了句:“罢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碧珠拉近,将那把染血的匕首搁在碧珠的脖颈上,淡淡道:“走吧。”
“想活命,就要听我的。”
碧珠感受着脖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疼,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呜咽,颤抖着点了点头。
于是,在无数道惊惧、慌乱、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谢竹茹挟持着面无人色的碧珠,一步一步,朝着王夫人所居的正院走去。
谢家宅邸占地颇广,从大门到王夫人的正院,需穿过几重庭院回廊。一路上,遇到的仆妇小厮无不惊骇失色,纷纷避让,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然而,这份“顺利”在王夫人的院门前戛然而止。
只见院门前灯火通明,早已被严阵以待的家丁护院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一人,正是谢府的老管家山叔,他须发皆白,此刻望着谢竹茹,脸上满是痛心疾首和难以置信。
山叔年纪已经不小,此刻望着谢竹茹面露悲痛:“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将刀放下?”
谢竹茹见到管家,神色微暖,手上却没松开分毫,只语气平和,答非所问地道:“山叔,母亲呢?”
“母亲不是要见我吗?”
山叔急得直跺脚,却强忍着没有立刻下令让护院们动手夺刀,而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何至于此?”
“您一个小姑娘,即使有利器在身,又如何能敌得过这些护院?若是让这些护院将你拿下……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倒不如听我一句劝,现在赶紧将匕首放下,谁也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谢竹茹闻言,微微偏头,看起来似乎真的困惑极了:“为什么要拿住我?”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我不过……杀了一个不听话的奴婢而已。”
她笑眯眯地,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母亲不高兴吗?我这都是跟母亲学的啊。”
“母亲这些年,明里暗里处置的奴婢还少吗?你们何曾这般兴师动众过?怎么轮到我,不过是伤了一个背主的刁奴,就要被你们这般围堵、喊打喊杀?”
她突然抬眼,目光直直刺向正院那紧闭的房门和窗棂,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门板,看到里面的人:“母亲,您怎么不见我?”
“我知道您在看。”
话音未落,她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加了几分力道!
“唔!”
碧珠疼得闷哼一声,脖子上瞬间渗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山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姑娘别冲动啊!”
谢竹茹却没有理会山叔,只看着母亲院子的方向,笑得甜蜜:“母亲,您看到了吗?”
“您若执意要将我嫁给表哥……”
“我就这么杀了他!”
“我说话算话。”
谢竹茹没有猜错。
屋内,王夫人正和她的另一个心腹婆子,透过窗纸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将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她清晰地听到了谢竹茹的话,也看到了她面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而此时,谢竹茹那锐利的目光,仿佛正透过窗纸死死地盯紧了她。
王夫人心中一慌,猛地一抖,慌乱之下将手上那串紫檀木佛珠扯落,名贵的珠子瞬间便骨碌碌散了一地。
而她却顾不得心疼珠子,她脸色煞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疯了。”
“这孩子疯了!”
王夫人猛地抓住身边婆子的胳膊,怒喝道:“管家!怎么还不快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