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行事无忌,又心狠手辣,今日县令爷来找外祖父时并没有刻意遮掩,她那里若是得了消息,怕是会狗急跳墙!
如今最要紧的人证便是自己家中的方家父子俩,可方小郎醒来之后却没有提供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如今看来,全部的指望便在方三身上了。
方三如今昏迷不醒,有了魏连江的医治,这才有了醒来的迹象。
杨氏无法将手伸进苏宅中弄死方三,但可以派人去杀了魏连江!
没了魏连江,怕是一时间也不会再有大夫敢来医治方三,那杨氏便可以多一段时间活动周全。
更别说魏连江师承付大夫,年纪虽轻却医术高明,若是他死了,或许还真找不到可以医治方三的人!
之前为着保险起见,她也曾与魏连江提过,要给他派几个人照顾他,但魏连江打死不要,非说自己更喜欢一个人,也推拒了孟琦让他进苏府居住的好意。
孟琦当初见他如此,便也作罢。
如今孟琦想通了这些关窍,惊出了一身冷汗,深恨当初自己没有坚持。
老爷子见孟琦大惊失色,也焦急了起来,问过孟琦后,当即便点了好些下人,要往魏连江处去。
孟琦心急如焚,自然也带了珍珠前往,这么好些子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到门口,便在门口遇上了睡眼惺忪的魏连江。
看见好端端立在自己面前的魏连江,孟琦松了一口气,老爷子更是直接拉过他,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
接着又拉住他,恳切道:“贤侄近日里便在我这里住下吧!”
魏连江:?
魏连江摸了摸自己的头——这祖孙俩怎么回事?今日怎么突然如此热情?倒叫他怪不好意思的。
……
时间还是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魏连江摘下了面上的书册,便直面上一点凛冽的寒光。
魏连江不慌不忙地叹了一口气,抬手一挥,指缝间有细腻如丝的毫光闪过,还未待那出手之人看清,便感觉浑身失了力气。
此时那贼子手中的匕首正停在魏连江面前不过半寸。
一寸阳光透入医馆内,刚巧照在那人手中的匕首上,放射出的微光有些晃眼,叫魏连江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地“啧”了一声。
随着他这这声落下,面前的贼子轰然倒地。
魏连江懒洋洋地蹲下身,仔细觑着这人。
只见面前这人只做寻常人家打扮,身量中等,面上还蒙了个布巾。
那贼子中了魏连江的毒针,此刻浑身都动弹不得,只一双眼许是因为紧张,犹还不住的眨动。
再看那贼子鬓角的冷汗,已经将面巾打湿了一角。
魏连江好心地将那人的面巾摘掉,那贼子面上的惊惧更甚,只一双眼骨碌碌地转动。
魏连江还在那里嘟囔着:“汗出见湿,可不能就这么一直戴在面上。”
“哎,你们这些人啊,就不知道养生,等年纪大了就后悔了。”
魏连江低头看着这人,见这面巾之下也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
嗯,不认识。
身手也不怎么好,没什么章法的样子。
魏连江有些疑惑,总不能是找错人了吧?
或者说,这人会不会真的是自己的病人,只不过是得了失心疯?
虽然魏连江并没有从这人的面上看出来那人有得此病的迹象,但出于一个医者的职业素养,魏连江还是尽职尽责地将此人的的眼皮扒开看了看,又捏着那人的腮帮子,促使这人吐出舌头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还不放心地把了把脉。
魏连江皱起了眉头:“寸口脉动而弱,动则为惊,弱则为悸,此脉为雀啄脉,乃是寒热相搏、气机壅塞之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