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那几年的进士,如今可有不少活跃在朝堂上,还有的甚至已经走上了高位!
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举人能招惹的。
可这钱家……也不是好惹的啊。
须知自己还打算在这寒山镇致仕养老呢,可不能得罪了地头蛇。
既然这样……
刘县令怜悯地看了一眼那杨全,决定牺牲他一个,造福全钱家。
如果实在不行,牺牲杨家也不是不行,只是钱家却是万万不可牵扯进去的。
那杨全看懂了刘县令那个怜悯的表情,原本因为刘县令认出他来而放松下来的心神猛地绷紧了,大声喊道:“小人冤枉啊!”
刘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休得喧哗!本官自会明察。苏砚安,你且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苏老爷子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份状纸,双手呈上:“大人,这是草民的状纸,请大人过目。”
衙役接过状纸,呈给刘县令。刘县令细细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苏老爷子继续说道:“草民的外孙女在金菊巷经营小食摊,近日屡遭乞丐骚扰,生意受损。经查,这些乞丐乃是受人指使,故意扰乱市集。”
“还有草民的饮子铺,近日来总有人制造谣言,恶意跟踪污蔑我店内伙计,致使不少伙计纷纷离职,草民店内伙计前些日子抓住了不少散播谣言之人,那些人纷纷表明背后有人指使。”
“草民暗中查访,发现幕后主使正是杨家。而此人,便是杨家派来与乞丐接头的接头人。”
“而那些伙计抓住散播谣言之人之时均有人证,而那乞丐如今也已承认是此人指使,如今可作为草民的证人。”
刘县令抬眼看向杨全,冷声道:“杨全,苏砚安所言是否属实?”
杨全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大人,小人……小人只是看那乞儿可怜,给了他些银子,却不知他转头去了孟家小摊讨饭,草民绝无恶意啊!”
“至于那散播谣言之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草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呢!”
“再者说,那乞儿说的话,能当真吗?”
这杨全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死不承认,则是因为散播谣言之事虽是他背后指使,可他压根就没露面,而是其他下人跑了腿,而乞儿则是因为那日其他下人都被派了出去,他又刚好有空,便亲自跑了一趟,不成想却正是栽在了这最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乞丐身上。
好在只有一个乞丐,证据还是太单薄了些。
刘县令抓了抓自己的发髻,心中着实苦闷,直叹这杨全不知进退。
他死活不认,那刘县令为了给苏砚安一个交代,可不就只得传唤其他证人前来。
其他人前来这么一作证,岂不是牵连了更多杨府下人,那岂不是要牵连整个杨府?
若是牵连杨府倒还好说,就怕里头还有那钱家下人,若是有个嘴上没把门的,牵扯出钱家了可如何是好。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再有一个苏砚安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少不得是要做出个秉公执法的样子来的,难不成真要处置了钱家不成?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刘县令脸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一室寂静之中,老爷子上前一步,慢悠悠开口:“既如此,不如传证人上来?”
刘县令正绝望间,便见一个衙役快步上前,俯身在刘县令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刘县令瞬间大喜,整个人瞧着都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他眸光一亮,竟赞同道:“是该叫证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