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治,从太平洋东岸来,我要买~
买什么?
是一块玉牌。”
拿出来看看。”
店家不肯卖给我,就在这家店里,能帮忙买下来吗?我给你50美元酬劳。”
哎哟~想买是吧?说话清楚点儿,别买啊卖的说不明白。”
是是是,我要,买~
不好意思,您瞧那边儿!
许大茂抬手往街口方向一指。
名叫乔治的外国人赶紧转头张望,满脸困惑不知要看什么。
那儿有什么?
许大茂咧嘴一笑:公交车站,赶紧坐车走人吧!这儿的老物件都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甭说是你,就是你们总统来了也不好使!五十美金?我美你个大头鬼!
乔治无奈地耸耸肩,冲许大茂摇摇头。
四下张望时,瞧见个十六七岁面相憨厚的小伙子正走过来,立即撇下许大茂迎了上去。
许大茂眼珠一转,闪身钻进乔治刚出来的那家铺子。
半掩的门里,掌柜的正埋头看报。
伙计在门边守着,见许大茂进来立刻堆笑:这位爷,里边请!您是打算出货还是进货?
许大茂嘴角一扬:方才那洋人看中的玉牌,究竟是哪块?
哟!您要替他牵线?劳驾转告,他那价码得翻三番——还得是美金。”
价钱先放一边,总得让我开开眼吧?
伙计笑道:成!不过丑话说前头,买卖成了您抽茶水钱,咱们各赚各的,可不兴拆台。”
规矩我懂,亮货吧。”
伙计从柜台下端出半个巴掌大的玉牌,稳稳摆在台面上:您掌眼!
许大茂拾起玉牌瞬间变了脸色——这纹路他太熟悉了。
早年间替林真收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当时林真特意交代,往后见着同款不惜代价也要拿下。
这青玉牌质地,既非羊脂白玉也算不上品翡翠,不过是块中档独山玉。
形制似古时腰牌,正面錾着北斗七星图案,斗杓末端多刻一星;背面两个篆字,许大茂只认得个。
当初问林真为何看重此物,这位身怀万倍系统的主儿也只摇头说不确定。
连他都摸不透的物件,旁人更当是寻常道士遗物或富户护身牌。
掌柜的至今没把这当大买卖,仍悠闲读着报纸,全权交给伙计应付。
许大茂强压心头狂喜——这趟琉璃厂可算来着了!
故作镇定问道:那洋人开价多少?
伙计神秘兮兮竖起三根手指。
三十?
三百!美金!劳您驾让他再加两倍!
店老板搁下报纸,踱到许大茂跟前堆起笑脸。
同志,要是能九百美金成交,我给您五十块跑腿费。”
许大茂将玉牌往柜台上一撂。
嘴角挂着冷笑,斜睨着掌柜:改革开放才半年,就以为不抓特务了?倒卖文物给洋人是什么罪,要我给您普法?
掌柜心头一颤。
暗想政策刚松动,怎么就有便衣来暗访?连忙赔笑:误会误会!这就是块独山玉的玩意儿,当年一毛钱从孩子手里收的。
哄洋人换外汇,也是支援国家建设嘛。”
许大茂指尖轻叩柜台:政策放宽是让你们无法无天的?哪天暗访组下来......
您放心!咱们这行最讲规矩!掌柜搓着手,突然眯起眼:同志该不是想两头吃吧?
呵,你觉得我替洋人压价?许大茂朝门外扬了扬下巴,让你伙计瞧瞧,那洋人是不是还在满街找托儿。”
小伙计溜出去张望片刻,回来附耳低报。
许大茂霍然起身:祝掌柜生意兴隆,我这就请公安同志来贺喜。”
别别别!掌柜慌忙拦住,掏出玉牌塞过去,您就当没见过这玩意儿!往后洋人连门槛都别想迈!
许大茂摩挲着玉牌背面篆字,甩出十块钱:一毛变十块,您不吃亏。
至于工作纪律...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掌柜嘴上推让着这多不合适,钞票早已滑进袖筒。
许大茂刚离开店铺,掌柜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狠狠啐了一口。
真晦气!以后老外来买东西,给钱就卖,别磨叽!去,跟上那家伙,看看他什么来路!
许大茂志得意满地走出店铺。
他前脚刚走,店里的伙计就悄悄尾随而上。
伙计刚离开不久,那个叫乔治的外国人又折返回来。
实在找不到人帮忙砍价,乔治只好咬牙掏出九百美元。
老板,这是九百美元,玉牌给我吧,我认了。”
乔治操着生硬的中文,将一叠美钞拍在柜台上。
掌柜盯着钞票咽了咽口水,皱眉道:您要是早这么爽快,玉牌就是您的了。
可惜啊,刚才那位连哄带骗地买走了。”
什么?卖掉了?
别急,我这还有好东西。”
乔治眼睛一亮:在哪?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