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妈摇头:不清楚,刚才淮茹说发现得太迟,我心里难受就先出来了。”
尤凤霞嗤笑道:没病时贾大妈都天天吃药,现在浑身疼反而断了药?要是慢慢减量还好,突然断药难怪她要闹!
唉...估计是直接停了。
凤霞你不知道,贾大妈早年有烟瘾,全靠这药戒的。”
尤凤霞冷哼:真要断药何必把药放桌上她?看个傻柱非要孕妇跟着?三个孩子留在家里怕是故意的吧!
壹大妈听得脊背发寒。
她实在无法想象温婉的秦淮茹和陶秀容会这么做。
但尤凤霞的分析又令人不得不信,尤其贾家现在债台高筑,连买药钱都没有。
想起秦淮茹干哭的模样,壹大妈更觉悚然。
凤霞,我真不敢相信...
妈,这只是猜测。
您别自责,更别理会秦淮茹的暗示。
她再敢指桑骂槐,我绝不答应!
壹大妈连忙点头:妈听你的,这两天不去贾家了。”
正说着,叶芪跟着槐花匆匆进院。
秦淮茹终于挤出眼泪,哭求道:叶大夫,求您救救我妈,医药费我一定想办法还...
叶芪叹道:先治病要紧。”
可贾张氏情况太糟,简单检查后叶芪直摇头。
送大医院吧。”
秦淮茹抹泪:我家哪有钱啊...您尽管治,后果我们自己担。”
那我尽力施针,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半小时后,叶芪起针时贾张氏突然吐血,睁眼却说不出话。
她长期卧床又服药过量,已经胃穿孔且精神错乱。
按时吃药,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这时陶卫兵骑车带小当回来。
奶奶怎样了?
陶秀容默默摇头,槐花垂首不语。
秦淮茹哽咽道:刚醒,你们去看看...
贾张氏见小当和陶卫兵同来,气得眼前发黑,立刻闭眼装睡。
陶卫兵疑惑道:“奶奶咋突然严重了?前两天不是好转了吗?”
陶秀容低声道:“今儿全家去探视傻爸,奶奶止疼片瘾犯了,让慧春拿药,结果情急吃多了。”
秦淮茹红着眼眶道:“家里没人,孩子找一奶奶耽搁了,后来又跑去请叶大夫。”
小当轻声道:“都是意外赶巧了,怨不得孩子。”
槐花劝道:“妈,您别太伤心。”
众人含糊其辞地描述着经过,看似说给陶卫兵听,实则是自我安慰。
关于贾张氏的事,谁都不愿深究责任,只是机械地各司其职——陶卫兵照常上班,秦淮茹守在床前,陶秀容哄着孩子,小当槐花呆坐无言。
傍晚时分,贾张氏突然发出。
秦淮茹急忙俯身:“妈,您好些没?”
贾张氏目光怨毒,断断续续道:“你...就不能...让我...熬到年后...我想和东旭...同天走...”
“咱们家这光景,我但凡有点余力就去找棒梗了。”
秦淮茹泪珠滚落,“秀容要不是怀着贾家骨肉,也得打工还那两万多的债。
妈,真不是我们害您...”
贾张氏扫过默默吃饭的儿媳孙女,不甘心地阖上双眼。
当夜,贾家爆发出恸哭。
娄晓娥从梦中惊醒:“当家的,后院在哭!贾大妈是不是...”
林真披衣起身:“没想到她连年关都撑不过。
儿女不上心,再想活也难。”
“说到底还是棒梗造的孽,”
娄晓娥叹息,“她惯出来的报应。
你是院里管事的,快去看看吧。”
“你一个人行吗?”
“我去玉华屋睡,她那儿有空床。”
中院渐渐亮起灯火。
四合院遵循着古老的传统——无论平日有多少龃龉,白事当前,家家户户的男人们都默默起身相助。
这方屋檐下的生死轮回,从来都是众人共同扛起的重量。
不仅男人们前来相助,年长的妇女们也伸出援手。
壹大妈、贰大妈和叁大妈三人为贾张氏更换寿衣。
年轻一辈的娄晓娥、于莉、秦京茹等人则围着秦淮茹,劝她保重身体,莫要过度悲伤。
秦淮茹将压抑多年的苦楚尽数宣泄,哭得几乎昏死过去。
刘海中、阎埠贵与何大清正商议丧葬事宜。
林真已备好车辆,随时准备前往殡仪馆。
作为亲戚的许大茂这次没有推脱,反而想通了许多,带着陶卫兵连夜采办丧葬用品。
尽管贾张氏生前惹人嫌恶,但人死如灯灭,过往恩怨皆成云烟。
比起身败名裂的易中海,她的结局还算体面——既多活了几年,又没落得那般恶名。
此刻贾家正值多事之秋,街坊们见状不免心生怜悯,纷纷前来帮忙。
说到底,这些善意更多是做给活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