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纳泰洛最终妥协了,像是完成了一项艰难的决定。
……
南区仓库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货物的气味。
格罗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站在一旁,而仓库管理员老约翰则搓着手,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容,眼神却不时瞟向仓库深处一堆被油布半遮半掩的货物。
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看着。
你的目光扫过地面几乎难以辨认的拖拽痕迹,那痕迹通向那堆货物,但到了附近却消失了,仿佛货物自己长脚挪了过去。
你注意到大门锁具完好,没有丝毫撬动的印记。
你还看到,只有靠近仓库管理员休息室的那扇侧窗窗台,积灰有被不经意抹过的痕迹。
这些细节在你脑中飞速组合,像散落的拼图找到了各自的位置,瞬间构成一幅清晰的图像。
你停下脚步,抬起手,平静地指向脸色开始发白的老约翰。
“凶手,就是你,约翰先生。”
老约翰眼中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但他立刻强装出被冤枉的愤怒,声音提高了八度:
“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格罗里长官,这、这太荒谬了!我在这里干了十年,怎么会偷自己的东西?”
格罗里也赶紧上前,轻轻拉了拉你的袖子,低声提醒:
“嘿,小子,破案要讲证据!不能光靠指认……约翰可是这儿的老人了。”
你没有理会格罗里的劝阻,目光依旧锁定着老约翰,开始了你的推理,声音清晰而冷静,完全不像个孩子:
“第一,大门锁具完好。能这样不破坏门锁就进来,并且清楚知道最新一批贵重金属堆放位置的,只有内部人员。”
“第二,”
你走向那堆被油布盖住的货物,猛地掀开一角,
“你在用这些废料伪装现场,制造货物还在的假象,拖延被发现的时间。地上的拖痕到了这里就断了,是因为你用了仓库里的叉车,直接把货物运到了别处,而不是人力搬运。”
“第三,”
你转向那扇侧窗。
“窗台的灰尘。你是在最后一次清点‘失窃’货物后,不小心碰到的吧?为了确认你的‘杰作’是否天衣无缝。”
你最后看向老约翰不停颤抖的双手:
“还有,约翰先生,你右手指甲缝里,还留着一点特殊的金属碎屑,和丢失的那种不锈钢物料的颜色一模一样。你搬运时太匆忙,刮蹭到的吧?”
每一句推理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老约翰的心理防线上。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
在你这环环相扣、基于现场痕迹的指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瘫软下去,双手捂住了脸:
“是…是我做的…我最近欠了笔赌债……我以为暂时挪走一批,等周转过来再偷偷补上,不会有人发现……”
格罗里张大了嘴巴,看看认罪的管理员,又看看身边这个身材瘦小却目光如炬的孩子,脸上的戏谑早已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他办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精准,而且是由一个孩子完成的推理。
这一刻,格罗里意识到,他带来的这个孩子,或许根本不是来看什么“大场面”的——
他本人,就是那个最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