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佑站在【死兆星号】的甲板上,咸涩的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的衣襟与发梢,脚下是汹涌深邃的紫黑色海面。
巨大的船身在南十字船队的护航下,破开重重迷雾与残余的、威力已大减的雷暴余波,坚定地驶向稻妻的方向。
身侧,旅行者荧正凭栏远眺,派蒙则有些紧张地抓着荧的衣角,小声嘀咕着:
“虽然锁国令解除了,但这海上的天气还是让人心里毛毛的啊……”
使团的官员大多留在舱内,甲板上多是船员与几位核心人物。
南佑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位正豪迈地指挥着航向的船长——北斗。
她一身璃月旗袍,独眼锐利如鹰,正与身旁的大副交代着事宜。
“北斗船长。”
南佑开口,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平静:
“多谢您此次拔刀相助,护送我等前往稻妻。”
北斗闻声转过头,爽朗一笑:
“哈哈,不必客气!凝光开了口,何况是重建邦交的大事,我南十字船队自然义不容辞。而且,这航线以后说不定就走得勤快了!”
她拍了拍南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南佑微微趔趄了一下:
“说起来,你们这次去稻妻,时机挑得是真不错。要是早上个把月,这海面还是雷暴的主场,就算是我,也得掂量掂量。”
南佑顺势问道:
“确实……我们听闻【锁国令】已解除,但仍觉突然。船长您常往来此地,可知晓其中更多内情?雷电将军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
北斗闻言,独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她压低了些声音,虽依旧洪亮,却多了几分叙述故事的神秘感:
“嘿,这事在稻妻内部也不算秘密了。据我在离岛和稻妻城的兄弟们传回的消息,起因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御前决斗。”
“御前决斗?”
荧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显然对这个词极为敏感。
“没错。”
北斗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叹: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武士,为了某种信念,竟敢直面雷霆的威光,在天守阁前向将军发起了崇高的御前决斗。那场战斗的具体过程没人清楚,但据说打得异常激烈,天地都为之变色……最终,似乎是那少年以某种方式,真正触动了将军那如同钢铁般的意志。”
她顿了顿,继续道:
“正是在那场决斗之后不久,将军大人便颁布了解除锁国令的告示。”
南佑静静地听着,初始他尚能维持镇定,甚至试图将这些信息与自己所知的“主线”进行比对。
但当北斗清晰地说出“一个少年”、“御前决斗”、“触动将军意志”这些关键词时,他感觉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天灵盖直浇而下,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狠狠沉入冰冷的海底。
少年……御前决斗……打动将军……
这不就是上次模拟的内容吗?!
“哦,对了。”
北斗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还有件怪事。那少年死后,原本厌恶他的一些民众,态度似乎也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具体如何,恐怕只有稻妻人才说得清了。”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南佑心中残存的侥幸。
模拟与现实正在可怖地重叠、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