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深秋,金灿灿的阳光将整个景仁宫都染成了金色。
乔霜月递给方知意了一瓶药,她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慢性毒药,这一瓶的量用完,就差不多了。
方知意眸光一凝,问她:“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只见乔霜月睨了方知意一眼,冷冷道:“我没那个机会了。”
方知意了然,皇上应该不会再来见她了。方知意收起了药,想了想还是对乔霜月说道:“他希望你好好活着。”
乔霜月闻言笑了,那个笑又清又浅,带着一丝释然,是她从未见过的笑。
方知意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觉得乔霜月好像要随着那个一晃而过的笑一般消失了。
“已经晚了。”方知意听见她轻声道,她心中一慌,拧眉问,“什么意思?”
“你走吧,做你该做的事。”说完,乔霜月就转身进了殿中。
方知意想追,但青五和青六过来将她赶了出去。
三日后,乔霜月死了。
方知意将乔霜月给的药洒进了乾清宫的香炉里,日复一日,一点一点的侵蚀皇上的五脏六腑。
建元十年,柔嫔宣布他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六个月后,后宫迎来了第二位公主的诞生,皇上为她取名若昕,封号安宁。
建元十二年的春天,皇上终于松了口,下了册封方知意为皇后的圣旨。
册封大典的那晚,方知意去看了太子,她实在不是一个好母亲,但,这里不是她的归处。
她将乔霜月给她的药给了德妃,这个宫里,最想让皇上死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她知道该怎么做。方知意走在回宫的路上,那道她走过无数遍的长廊,仍旧安静不已,这一次她的心是无比的平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醒了?”
方知意缓缓睁眼,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她晃了晃神,直到身旁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方知意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缓不过来。
他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失忆了?”
“凌......承昱......”方知意久不出声的嗓音嘶哑非常,她有些费力的喊出眼前的男人的名字。
凌承昱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双冷淡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方知意,随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一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能做出同归于尽这种愚蠢的行为。”
方知意缓缓坐起,喝过温水,觉得嗓子好了很多,立刻抬眸冷声讥讽回去:“不知凌大公子为何要救我这个蠢人?”
凌承昱哼笑一声:“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虽然蠢了点,不过还算合格。”
方知意垂眸喝水,一边淡声道:“可惜了,我对你未婚妻的位置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