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以为这孤傲的沈侍郎义兄会拒绝,却听到了一声“好啊。”
银烬拍拍手站了起来,这个她会。
一时间不少人围了过来。
银烬观摩了一下前面几人的投掷过程,了解了一下计分规则后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竹箭。
在确定银烬准备好后,负责敲鼓的下人举起鼓锤敲了起来。
一声,二声,第三声鼓落,银烬将手中的箭掷了出去,竹箭擦着壶身过去掉到了地上。
人群中有人轻呲一声。
银烬拿过第二支箭在手中掂了掂问道,“彩头是什么?”
“白鸿先生的《游春图》,”白鸿先生是前朝十分有名的一位画师,有画绝之称,最擅长的便是画山水,风格独具一格,是当今文人墨客最想收藏的墨宝之一。
银烬撇了撇嘴,对画她没什么兴趣,不过这画沈晏清应该是喜欢的。
“银公子好像对此彩头不是很满意?”说话的是宋昭临,“银公子可有想要的彩头,若本王能拿出的皆可拿去做彩头。”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于宁贤王竟然对银烬如此大方,转念一想对方义弟如今已是宁贤王一派,风头正盛,又有些理解了,纷纷在心里羡慕银烬的狗屎运能搭上这么一条大船。
“在下确实有想要的彩头,王爷这么说的话,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口中还残留着梅花露的清甜,银烬舌尖轻舔过上唇,“在下要梅花露的配方。”
原本以为银烬会要求什么天材地宝做彩头的宁贤王听到银烬的回答,脸上闪过一瞬的意外,“好,今日你若拔得头筹,本王便将这梅花露的配方给你。”
“一言为定,”银烬扬唇一笑,眼神示意一旁敲鼓的下人继续。
众人只听一声声鼓点落,银烬手中的竹箭接二连三地掷出,皆不偏不倚地落入两侧壶耳,引起一声声惊叹。
拿起最后一支箭,银烬背过了身去。
“他要背投!”人群中有人惊呼。
众人只见那人广袖一拂,负手而立,身姿如松,壶中矢满,而他的最后一投犹自破空穿风,“咚”地一声,竹箭不偏不倚落入壶口中。
“好!好!好!”一时间引得满座哗然。四下宾客或击节赞叹,或黯然摇首,唯他唇角微扬,有些得意地对一旁观望的沈晏清挑了挑那双惑人的狐狸眼。
“没想到银公子投壶技艺如此精湛,”宋昭临缓慢地鼓了两下掌,“看来今天的彩头是银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要想赢过银烬,接下来要么复刻银烬的成绩,最后一箭投中壶耳,或者以更特殊的技巧投中,很显然在场无人能超越如今的成绩,皆纷纷摇头,这彩头已非银烬莫属。
一场投壶让一些世家贵族对银烬的看法开始改观,这沈侍郎义兄也并非如传闻般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侥幸而已,”银烬嘴上谦虚,面上却不显谦卑。
不知何时梅园另一边的女眷被这边熙熙攘攘的人声吸引,三三两两地围过来,皆好奇地望着人群中的绝美男子。
沈晏清有些痴迷地看着那人傲立人群中,眉宇间意气风发,嘴角衔笑的模样是那样的耀眼。
之后投掷的人中无一人成绩超过银烬。
“多谢王爷,”银烬接过宋昭临递过来的梅花露配方后转念一想,“王爷,那白鸿先生的画作也是彩头之一,是不是也可归我所有。”
“你倒是个贪心的。”宋昭临失笑又命下人去取来游春图。
“再比一场在下也是有把握能赢的,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游春图合该是我的。”银烬挑挑眉,桀骜的话语在场却无人反驳。
接过游春图,银烬将画卷展开,只见青绿山水在宣纸上宛若实质。石青与赭石皴染的山峦,像被春雨洗过的碧玺,叠嶂深处藏着尚未化尽的薄雪,那是画师用蛤粉点出的最后一点冬意。
“这画作给我这粗人实在浪费,便送予晏清吧,”只淡淡看了一眼,银烬便收起画卷随手丢入沈晏清怀中,“方才就见你一直盯着这幅画,应当是喜欢的吧?”
沈晏清只见那画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自己怀中,他下意识地抱住。
“原来银公子是存了借花献佛的心思。”宋昭临调笑道,“银公子同沈侍郎倒是棠棣情深。”
“我很喜欢。”沈晏清指尖摩擦过宣纸,一脸惊喜,喜欢画作,更喜欢送画之人。
赏梅宴结束,宾客或坐马车或步行,各回各家,沈晏清被沈昭临留下说另有要事商议,如今沈晏清是宁贤王一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就没有避嫌这一说了。
悠闲地侧靠在马车上银烬一边等着沈晏清,一边寻思着明天就跟元宝试试自制梅花露。
等了大概两刻钟,沈晏清便在王府家仆的带领下出来了。
只见沈晏清两道剑眉紧皱,眉宇间尽是愁容,银烬询问道,“宁贤王跟你说什么了?”
“是……”沈晏清欲言又止。
这时天空陆陆续续飘下了一朵朵鹅毛般的雪花,眼看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回家先。”银烬让沈晏清进了马车,示意马夫驾车,自己也钻进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地踩着地上落雪带着沈晏清沉重的心绪回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