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炸开时，沈砚几乎是本能地扑了出去。
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带着常年练桩养出的沉稳劲道，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一道利落的残影。眼角余光里，高磊捂着左肩踉跄后退，鲜血顺着指缝浸透了衬衫，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惨白——子弹擦着他的肩胛骨飞过，虽未致命，却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风衣男的枪口还冒着烟，见第一枪未中，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对准了冲过来的沈砚。那双眼在口罩和帽子的遮挡下，只剩下冰冷的杀意，手指已经再次扣向扳机。
“小心！”姜野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她带着便衣警察正从柱子后冲出来，却终究晚了半步。
沈砚瞳孔骤缩，没有丝毫躲闪——他知道，一旦让对方开枪，不仅自己可能中弹，混乱中还可能波及无辜，甚至让风衣男趁机引爆炸弹。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抬手，指尖夹着的一枚硬木细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命中了风衣男握枪的手腕。
“啊！”风衣男吃痛，手腕一麻，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没想到沈砚还有这样的手段，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转身就想往黑色轿车的方向跑。
沈砚岂会给他机会？脚下发力，内劲运转间，速度又快了几分，瞬间追上风衣男，一记沉砂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这一掌没有用全力，却带着刚猛的内劲，风衣男闷哼一声，踉跄着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就在沈砚准备上前制服他时，车库顶部的通风管道突然落下一根金属管，“哐当”一声砸在风衣男脚边。风衣男下意识地回头，沈砚借着这个间隙，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膝盖顶在他的后腰，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别动！”沈砚的声音冰冷，手腕用力，将风衣男的胳膊扭到身后。
姜野带着警察快步赶到，麻利地给风衣男戴上手铐。“搜身！”姜野吩咐道，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从风衣男身上搜出一把匕首、一个备用弹匣，还有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器。
“引爆器呢？”沈砚盯着风衣男，语气带着压迫感。
风衣男趴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沙哑：“你们找不到的……炸弹……会在发布会现场，准时响起……”
沈砚心里一沉，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高磊。高磊的肩膀还在流血，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沈砚走过去，蹲下身：“引爆器在你身上？”
高磊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沈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型遥控器——正是刚才风衣男交给她的那个。
“还有U盘。”沈砚提醒道。
高磊颤抖着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U盘，递给沈砚，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是故意的……陈九真威胁我，说要是不帮他，就杀了我全家……我没办法……”
沈砚接过U盘和遥控器，递给身后的姜野，没有理会高磊的辩解——事到如今，任何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站起身，看向被押起来的风衣男，对方依旧在冷笑，眼神里满是疯狂：“你们以为抓了我就没事了？‘鹰’会替我完成任务的……发布会现场，所有人都得陪葬！”
“鹰？”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鹰’是谁？”
风衣男却不再说话，只是桀桀地笑，任凭警察怎么审问，都闭口不言。
姜野皱了皱眉，对身边的警察吩咐：“把他们都带回局里，分开审问，务必问出‘鹰’的身份和炸弹的位置。”
“是！”
看着警察将风衣男和高磊押走，沈砚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刚才那短短几分钟，每一步都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多亏了你，沈砚。”姜野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感激，“要是让他跑了，或者引爆了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运气好。”沈砚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车库顶部的通风管道——刚才那根落下的金属管，绝非偶然，明显是有人在暗中帮忙，大概率是影子。她总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对了，U盘里的内容，需要立刻让技术科解密，看看里面有没有陈九真的其他线索，还有高磊说的演示设备参数，是不是真的。”沈砚提醒道。
“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姜野点了点头，“你这边也赶紧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折腾了这么久，明天还要准备发布会的安保，得养足精神。”
“我知道。”沈砚看向手表，已经快十点了，“我先回公司看看，确保研发部的设备安全。”
和姜野告别后，沈砚驱车返回知夏科技。写字楼里依旧亮着几盏灯，安保部的办公室里，小林还在等着他，看到沈砚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沈哥，怎么样了？高磊是不是内鬼？”
“是，他已经被警方带走了。”沈砚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发布会的设备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我按照你的吩咐，让研发部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核心演示电脑都没问题，外围设备也正常。”小林递过来一杯热水，“对了，沈哥，刚才赵峰的律师给公司打电话，说赵峰有重要线索要提供，要求见你或者温总，还说只肯告诉我们两个人。”
沈砚的眼神一沉。赵峰已经落网，现在突然说有重要线索，还指定要见他或温总，绝非好事，大概率是想挑拨离间，或者想趁机翻供。
“他想耍什么花招？”沈砚冷笑一声，“不用理他，让警方去审问。如果真有重要线索，自然会上报。”
“好。”小林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沈哥，刚才我去数据中心巡查，发现赵峰之前的储物柜，好像被人动过。我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个旧文件夹，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沈砚来了精神：“文件夹呢？给我看看。”
小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文件夹，递给沈砚。文件夹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沈砚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些零散的纸张，大多是之前的安保排班表、巡查记录，没什么特别的。
他正准备合上文件夹，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掉了出来。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地址，旁边备注着“乌鸦接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