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比谁都狠绝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在深渊里挣扎、在绝望中咆哮、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自己。
“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既然你想杀……那我就陪你杀。”
“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
夜幕降临。
马车在一处荒废的破庙前停了下来。
“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苏战说道，“前面五十里都没有驿站了。”
苏凌月点了点头。她这一路都在照顾流民，早已疲惫不堪。
破庙里四处漏风，蛛网密布。苏战带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生起了一堆篝火。
苏凌月坐在火堆旁，烤着冷硬的干粮。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色。
赵辰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根枯枝，无意识地拨弄着火堆。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苏凌月看着窗外那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丝，叹了口气，“再这么下下去……江南就真的完了。”
“放心吧。”赵辰淡淡道，“天……总会晴的。”
“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破空声突然响起！
“小心！”
赵辰猛地扑过来，一把将苏凌月按倒在地！
“嗖——！”
一支漆黑的羽箭擦着苏凌月的头皮飞过，深深地钉入了身后的佛像上！箭尾还在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敌袭！！”
苏战大吼一声，拔刀冲了出去。
原本寂静的破庙外，瞬间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手持利刃，见人就砍！
“是死士！”苏凌月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手，“和围场那批人一样！”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到江南啊。”赵辰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反手一挥，将一名冲进来的黑衣人拦腰斩断！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副模样……宛如地狱修罗。
“杀！”
他低吼一声，冲入了人群。
苏凌月也没有闲着。她虽然没有赵辰那样的武功，但她手中的尚方宝剑也不是吃素的。
她背靠着佛像，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破庙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厮杀。
而这……仅仅是他们离京之后，遇到的第一波截杀。
苏凌月知道，前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但她不怕。
因为她身边……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