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除了母后，你是第二个走进这里的人。”
苏凌月心中一震。
“跪下。”赵辰突然说道。
苏凌月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跪在了蒲团上。
赵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那股病弱之气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属于帝王的威压。
“苏凌月。”
他唤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你我本是同类。我们在地狱里相遇，在血泊中结盟。我们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却又……互相依存。”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现在，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身份。”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那不是圣旨，因为上面没有盖玉玺。那是一份……由他亲笔书写的、字字带血的盟约。
“这是什么？”苏凌月问。
“婚书。”
赵辰将卷轴展开在她面前。
“也是……‘江山策’。”
苏凌月定睛看去，只见那卷轴上，并非寻常的婚约誓词，而是密密麻麻地写着朝堂的布局、兵权的划分、甚至……未来的治国方略！
而在卷轴的最后，赫然写着两行字：
「以此江山为聘，许卿……并肩天下。」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落款处，赵辰的名字已经签好，鲜红的指印按在上面，触目惊心。
“你……”苏凌月的手微微颤抖，“你是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赵辰看着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父皇老了，赵弈废了。这大夏的江山，迟早是我的。但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需要一个人，一个真正懂我、能跟我一起站在巅峰、俯瞰这世间蝼蚁的人。”
他抓起苏凌月的手，将一支沾了印泥的笔塞进她手里。
“签了它。”
“签了它，你就不再是苏家遗孤，不再是我的棋子，甚至……不再是太子妃。”
“你是我的……‘共治者’。”
苏凌月看着那份沉甸甸的卷轴，看着赵辰那双疯狂而又深情的眼睛。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婚书，更是一份“谋逆”的契约。一旦签下，她就彻底绑上了赵辰的战车，再无回头的可能。
但……她还有退路吗？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身在局中。
苏凌月深吸一口气。
她想起了前世的惨死，想起了今生的步步惊心。想起了父亲的无奈，兄长的愤懑。
她受够了被人摆布，受够了只能做一把被握在手里的刀。
她要……做那个握刀的人。
“好。”
苏凌月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她提笔，在那份“江山策”上，重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凌、月。」
最后一笔落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了。
那是身份的枷锁，是性别的桎梏，是君臣的界限。
赵辰看着那个名字，嘴角的笑意瞬间绽放，妖冶而夺目。
“礼成。”
他一把将苏凌月拉入怀中，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供奉着无名牌位的空旷大殿里，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没有药味，没有血腥气。
只有……
野心与权力的味道。
“从今往后，”他在她唇齿间低语，“……这天下，是我们两个人的。”
苏凌月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
她知道，属于“苏凌月”的时代……
在这一刻，真正的……
破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