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那场惊天动地的混战,最终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禁军的铁蹄踏碎了后花园每一寸名贵的草皮,鲜血染红了池塘,将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浇灌得妖冶而凄厉。陆之明虽然负隅顽抗,但在赵辰亲率的禁军和苏战那尊杀神的夹击下,所谓的“神策军死士”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当那把象征着安国公权势的尚方宝剑被赵辰一脚踩断时,天启城内,最后一股能与皇权抗衡的世家力量,彻底崩塌。
消息传回宫中,皇帝震怒,当即下旨抄家。
曾经显赫一时的安国公府,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陆之渊被斩首示众,陆之明被赐死狱中,家产充公,族人流放。
这场清洗,快得让人咋舌,狠得让人胆寒。
但更让朝野上下震惊的,不是安国公的倒台,而是……
太子赵辰。
那个传闻中病入膏肓、走一步都要喘三口气的“病秧子”,竟然在围剿叛逆的当晚,身披重甲,手持长剑,亲自冲锋陷阵,斩杀敌首!
“回光返照?”
“还是……神医妙手?”
各种猜测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疯传。
三日后。东宫,清心殿。
苏凌月跪坐在案几旁,手中拿着一根银针,轻轻刺入赵辰的手臂穴位。
“疼吗?”她问。
“不疼。”赵辰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神情慵懒而惬意,“比起你前些日子喂我的那些毒药,这点疼算什么。”
苏凌月收回银针,看着他那张虽然依旧苍白、但明显有了几分血色的脸。
“殿下的戏,演得差不多了。”
她将银针收好,声音平静。
“安国公一倒,朝中再无掣肘。三皇子废了,世家散了。您现在掌握着禁军,手里握着影阁,背后还有苏家军的威望。”
“您已经不需要再装那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了。”
赵辰放下奏折,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所以呢?”
“所以,”苏凌月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初冬的阳光洒了进来,驱散了殿内常年不散的药味。
“殿下的病,该‘好’了。”
她转过身,迎着阳光,那身素色的宫装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不仅要好,还要好得……‘奇迹般’。”
“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是天佑大夏,是真龙庇护,才让太子殿下在危难关头……起死回生。”
赵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还要加上一条。”他补充道。
“什么?”
“是‘苏神医’……妙手回春。”
苏凌月一愣,随即明白了。
他这是要把所有的功劳,所有的光环,都加在她的身上。他要让“苏凌月”这三个字,不仅是民间的活菩萨,更是皇家的……救命恩人。
这样一来,即便日后皇帝想要动苏家,也要掂量掂量这天下悠悠众口,掂量掂量这位“治好了储君”的神医分量。
“殿下这是在……给我护身符?”
“你可以这么理解。”赵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需要人搀扶,他的步伐稳健有力,身姿挺拔如松。那股长久以来压抑在病态之下的帝王之气,终于……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明日早朝。”
赵辰看着皇宫大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光。
“本宫会亲自上殿,向父皇……‘报喜’。”
……
翌日,太和殿。
金钟撞响,百官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