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喊叫声从林外传来。赵弈被两名禁军押解着,踉踉跄跄地被推了过来。他也是刚听到信号赶来,一看到这满地的尸体和那个显眼的狼头刺青,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赵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儿臣只是想和苏小姐比试骑射……儿臣绝没有派人行刺皇兄啊!”
“比试骑射?”
苏凌月忽然开口了。
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赵弈之前用来“下注”的玉佩,还有……那一截被她故意留下的、属于赵弈死士的衣角。
“殿下说……这围场里,生死勿论。”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赵弈的死穴。
“殿下还说……只要杀了太子,这大夏的江山……迟早是他的。”
“你胡说!!”赵弈目眦欲裂,指着苏凌月尖叫,“贱人!你含血喷人!本王没说过!本王从未说过这种话!”
“那你如何解释这些刺客?!”皇帝一脚踹在赵弈的胸口,将他踹得仰面倒地,“如何解释这满地的狼头刺青?!如何解释这刀柄上的私印?!”
“这……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赵弈疯狂地辩解,“是他们!是赵辰和苏凌月!是他们自己杀人栽赃给儿臣的!”
“混账!”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栽赃?
赵辰现在命悬一线,毒气攻心!苏凌月重伤濒死!
谁会拿自己的命,去栽赃一个已经被废了兵权的皇子?!
而且……这“狼头刺青”乃是死士的绝密,若非赵弈亲信,谁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到了现在,你还敢狡辩!还敢攀咬你的兄长!”
皇帝看着这个曾经最宠爱的儿子,眼中最后的一丝温情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与杀意。
他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他在乎的是,赵弈……已经越界了。
在皇家围场,公然行刺储君。这是谋逆!这是在挑战他这个皇帝的底线!
“来人!”
皇帝猛地一挥手,声音冷酷如铁。
“将逆子赵弈……拿下!”
“革去黄带子,打入宗人府死牢!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传朕旨意!”
皇帝环视四周,那股帝王的威压让所有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
“给朕……彻查!!”
“凡与此案有关者,无论牵扯到谁,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杀无赦!!”
“父皇——!!”赵弈发出了绝望的嘶吼,被禁军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这声音凄厉,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苏凌月依旧跪坐在泥泞中。她看着赵弈被拖走的背影,看着皇帝那暴怒的侧脸。
她缓缓低下头,将脸埋在赵辰那冰冷的胸口。
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
得逞的、冰冷的弧度。
“殿下。”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昏迷中的赵辰低语。
“这出戏……唱成了。”
“接下来……”
“……该轮到皇后娘娘……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