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
“属下在。”
“去，把那些尸体……‘处理’一下。”赵辰的声音轻描淡写，“本宫记得，三弟府上的死士，最喜欢在左臂内侧刺上一枚……‘狼头’青似？”
“是。”影一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属下这就去办。保证……栩栩如生，即便是验尸官也看不出是新刺的。”
“还有。”赵辰指了指那堆断刀，“把这些刀……换成刻有三皇子府私印的制式兵器。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
“遵命。”
影一领命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苏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但这种……这种从无到有、指鹿为马的阴谋手段，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这也行？”他喃喃自语。
“这就是政治，我的大舅哥。”赵辰拍了拍苏战的肩膀，那声“大舅哥”叫得自然无比，却让苏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朝堂上，真相往往是最廉价的东西。只要利益足够，只要逻辑通顺，只要……父皇愿意信。那就是真相。”
赵辰转过身，看向苏凌月。
“怎么样？这出戏，你敢不敢陪本宫演下去？”
苏凌月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他能在生死一线间迅速冷静下来，能在看穿真相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更有利的谎言。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包括他的敌人，也包括……他自己。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破局之法。
“敢。”
苏凌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赵弈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好。”
赵辰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忽然身体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向后倒去。
“殿下！”苏凌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赵辰靠在她的肩上，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这一次，不再是伪装，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毒素的反噬，伤口的剧痛，体力的透支……他能坚持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戏……开场了……”
他虚弱地在苏凌月耳边低语，声音断断续续。
“记住……本宫……是为了救你……才……才重伤垂危……”
“这笔账……要算在……赵弈头上……”
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彻底昏死在苏凌月的怀里。
苏凌月抱着他滚烫的身体，看着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皱着眉头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天启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哥。”
苏凌月抬起头，看向苏战，眼神坚定而冰冷。
“发信号。”
“通知父皇，通知禁军，通知……全天下。”
“太子殿下……在皇家围场遇刺，生命垂危。”
“凶手……”
她的声音在木屋中回荡，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是三皇子，赵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