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苏凌*月’!”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止住笑,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与苏凌月如出一辙的疯狂。
“准了!”
他一挥手,“影一!”
“在。”影一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书房的阴影里。
“从即刻起,”赵辰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影阁‘乙’字库,任由影十二调遣。”
“你,”他指向影一,“和她手下所有人,全力配合她的‘计策’。”
“本宫……”他缓缓地坐回软塌,重新披上了那件貂裘,“……要在这五日之内,看到那笔‘买命钱’。”
“遵命。”
……
三日后。雀舌巷,三日楼。
地下密室的烛火,将苏凌月和苏战的影子拉得很长。
墙上的划痕,已经到了第八道。
距离苏家军断粮,只剩下最后两日。
这三日,苏凌月和苏战哪也没去。他们就住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苏凌月养伤,苏战调息。
而整个天启城的上层世家,却经历了一场比承恩殿血案更可怕的……“勒索”。
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他们只知道,一个又一个的黑衣“影子”,在深夜造访了他们的府邸。没有威胁,没有恐吓,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令公子之才,本不该埋没。苏小姐在天有灵,不愿再见遗珠蒙尘。三日之内,将军府废墟外,‘功德箱’。”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所有被“影卫”造访过的世家家主,一夜白头。
他们怕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能悄无声息潜入他们守卫森严的府邸、能随意调动“影卫”、还能知晓科举内幕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是太子?
还是……陛下?
他们不敢赌。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
镇国将军府那片早已被百姓的香烛堆满的“废墟”前,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刻着“苏家忠烈、公道长存”的巨大功德箱里。
开始“下雨”了。
没有铜板。
只有一张张五百两、一千两的银票,和一锭锭被黑布包裹的、沉甸甸的金条。
影卫们日夜不停地,将这些“民心”运回雀舌巷的地下金库。
“哥。”苏凌月看着眼前那座几乎要堆成小山的金银,那张平凡的面具下,声音没有半分波澜,“钱,够了。”
苏战看着那刺眼的金光,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可我们……”苏凌月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墙上那张巨大的、标注着“西北防线”的舆图。
“……还是输了。”
“什么?”
“哥,你还没明白吗?”苏凌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我们缺的,从来就不是钱。”
“我们缺的是……时间。和一条……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十万大军的粮草,运出天启城的……路。”
“五日之期,已过三日。就算我们买光了京城所有的粮食,也运不出去。”
“赵弈在户部和兵部的人,正日夜盯着我们……或者说,盯着‘苏家’的余孽,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苏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那怎么办?!”
苏凌月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地走到了那张舆图前,目光落在了天启城郊外,一个被朱笔圈出的、毫不起眼的黑点上。
“哥。”她的声音冰冷,“你还记得……赵弈的私人粮仓,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