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水军壮大(1 / 2)

江陵城外的码头上,腥湿的江风裹挟着桐油、木材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吕布勒马于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片沿江蔓延、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庞大军工集群。

自那日兵不血刃拿下江陵,他已在此盘桓半月。城头变幻大王旗,对底层士卒和匠户而言,不过是换个主子纳粮当差,但对他吕布而言,这座雄城连同它附着的荆襄水系,才是真正值得投入心血的战利品。

“陛下,请看。”身侧,新任的“荆州水军整编使”张辽,伸手指向下方。他声音沉稳,但眼中灼热的光芒泄露了内心的激荡。“江陵、襄阳、江夏三处主要船坞,共得大小战舰七百三十五艘,其中楼船十五,艨艟斗舰过百,其余走舸、赤马、斥候快船不计。此外,尚有未完工的楼船骨架三具,皆长三十丈以上,躺在船坞之中。”

吕布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密密麻麻、如同水面上生长出的钢铁森林般的船桅,投向更远处喧闹的船厂。数以千计的工匠和役夫如同蚁群,在监工的呼喝下,围绕着巨大的船体骨架忙碌着。号子声、锯木声、锤打铁钉的铿锵声,混杂着江涛,汇成一股庞大而粗糙的工业交响。

“工匠呢?”吕布问。

“登记在册的船匠、木工、铁匠、帆索工,共计两千四百余人,皆已集中安置,家属亦得抚恤。”张辽对答如流,显然下过苦功,“其中大匠二十七人,据称曾参与为先帝营造龙舟。”

“很好。”吕布吐出两个字。他抬腿下马,踏上了坚实的码头木板。靴底与木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路走向停泊在最近处的一艘巨大楼船。那船高逾五层,船体巍峨,侧舷开设弩窗矛穴,宛如一座移动的水上堡垒。这便是刘表倾注心血,意图凭之与江东争雄的底气所在。

吕布伸手,抚摸着楼船冰冷的、浸过桐油的硬木船壳。指尖传来的粗粝坚实的触感,比抚摸美人肌肤更令人心潮澎湃。这才是力量,实实在在、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他来自现代的灵魂深处,深知制海权(在此地是江权)对一个政权意味着什么。得此水师,他吕布才真正拥有了撬动南方格局的杠杆。

“文远,整合之事,进展如何?”吕布一边沿着跳板往船上走,一边问道。脚步声在空旷的甲板上回响。

张辽紧跟其后,语气变得凝重:“回陛下,棘手。我军将士,并州、凉州旧部居多,惯于马背驰骋,不习水性,甚至多有晕船者。而原荆州水卒,虽操舟熟练,但派系林立,蔡瑁、张允旧部与黄祖江夏一系素有龃龉,加之新降,军心不稳,对我等多有猜忌观望。”

吕布走到楼船顶层,凭栏远眺,浩瀚长江尽收眼底。江风猎猎,吹动他玄色大氅。“如何解决?”

“末将与陈公台、贾文和两位先生商议,已定下方略。”张辽沉声道,“其一,打散重整。将原荆州水军各营彻底拆散,混编入我军序列,以我军老兵为骨架,填充荆州水卒。其二,确立制度。一切操练、号令、赏罚,皆用我军新制,违者严惩不贷。其三,重用降将,亦需钳制。蔡瑁、张允等人,授予虚职,厚其俸禄,置于末将麾下密切监视,暂不授予实际兵权。其四,优抚匠户。凡大匠,赐爵一级,赏钱帛,其子弟有才者,可入新设之‘将作营’水军分堂修习。”

“可曾遇到抵抗?”吕布目光依旧看着江面,语气平淡。

张辽顿了顿,声音压低:“有。三日前,原黄祖麾下一名司马,煽动部分旧部,拒不接受混编,意图驾船投奔江东。已被镇压,为首者十七人枭首示众,余者打散充入苦役营。”

吕布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乱世用重典,慈不掌兵。血的教训,有时候比任何说教都更能让人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