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也道:“是啊,主公。即便赶到兖州,若士卒皆成疲兵,如何与以逸待劳的曹军作战?”
吕布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他没有选择。“疲兵总比无家可归的溃兵强!”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濮阳若失,军心便散了。如今唯有拼尽全力,抢回时间。到了兖州,哪怕需要休整一两日,只要城池还在我们手中,就有希望。”
他转过身,看着两位谋士:“公台,元常,你们精通兵法政务,可知有何方法,能让我军更快抵达,或能稍挫曹军锐气,为濮阳减轻压力?”
陈宫捻着胡须,沉思道:“或许……可效仿曹操故技,派小股精锐骑兵,绕过其主力,直插其后方,袭扰其粮道?若能烧其粮草,曹军攻势必缓。”
钟繇补充道:“还可多派哨探,散播谣言,称我军主力已至,或言袁绍、刘表欲袭其后方,乱其军心。”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确是可行之策。“好!文远!”他唤来张辽,“挑选五百最精锐的狼骑,每人三马,携带火油箭矢,由你亲自率领,不必跟随大队,直接穿插敌后,专司焚烧曹军粮草,袭扰其补给线!记住,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末将遵命!”张辽精神一振,这种灵活机动的任务正是狼骑所长。
“至于散布谣言之事,就劳烦元常先生安排得力人手去办。”
安排完这些,天际已微微发亮。休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队伍,再次在军官的催促声中艰难地爬起来,继续踏上漫长的北上之路。
接下来的两天,消息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有坏消息,曹操围攻濮阳甚急,日夜不停,守军伤亡不小。也有好消息,荀彧、程昱等人防守得法,军心尚稳;张辽率领的狼骑小队成功烧毁了曹军一处粮草囤积点,引起不小骚动;散布的谣言似乎也起了一些作用,曹军内部出现了一些疑虑。
每一个消息都牵动着吕布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一条绷紧的钢丝上,下方就是万丈深渊。他不断计算着路程,推算着时间,心中的焦灼与日俱增。
第五日黄昏,大军终于踏入了兖州地界。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却带着一股战火摧残后的萧瑟。沿途村庄大多十室九空,田地荒芜,偶尔可见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向南而行,看到这支疾驰而来的大军,纷纷惊恐地避让。
“快到了……就快到了……”吕布在心中默念,鞭策着已经十分疲惫的赤兔马,向着濮阳方向做最后的冲刺。他已经能看到远处天际被火光映照出的异常亮光,听到那隐隐传来的、如同闷雷般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濮阳,就在前方!他回来了!曹操,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