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却毫无惧色,反而冷笑一声,下巴微扬:“此乃袁公之意,亦是天下大势所趋!岂容尔等置喙?吕将军,莫非真要逆天而行,自取灭亡不成?”他身后的冀州甲士也同时上前一步,手按刀柄,气势逼人。
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又一名亲卫匆匆入内,无视这紧张场面,径直走到吕布身边,低声急报:“主公,河内急报!护送车队已安全抵达怀县!”
吕布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但此刻面对郭图的咄咄逼人,他强行压下心中泛起的波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知晓。那亲卫迅速退下。
吕布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此刻站起,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笼罩全场,连郭图带来的那些骄横的甲士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视郭图,忽然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哈哈哈!好一个四世三公!好一个天下归心!袁本初莫非忘了,界桥之战,若非公孙伯圭心存仁念,他早已成了孤魂野鬼?如今侥幸得胜,便敢在此大言不惭,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擅传伪令,欲行割据之实乎?”
他一步踏前,声音陡然转厉:“兖州,乃布率将士血战,自国贼曹操手中收复!岂是袁绍一言可定归属?让布向曹操请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郭图!回去告诉袁本初,想要兖州,可以!让他亲自提兵来取!看看是他河北的刀利,还是我并州的戟锋!”
“你!”郭图没料到吕布如此强硬直接,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吕布,气得手指微微发抖,“吕奉先!你……你莫要自误!”
“送客!”吕布根本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转身背对。
魏续、郝萌等将领早已按捺不住,立刻带甲士围了上来,虽未拔兵刃,但那凛然的杀气已让郭图及其随从心惊胆战。
“好!好!吕奉先!你等着!袁公大军不日即至!届时看你如何嚣张!”郭图色厉内荏地撂下几句狠话,在并州军士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退出了议事厅。
厅内重归寂静,却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
“主公,袁绍此举,意在挑衅,亦是试探。看来其南下之心已定。”陈宫沉声道。
“兵来将挡!”吕布毫不动摇,“文远、恭正已在北线严阵以待。传令下去,各军加紧备战!并令河内、东郡各地,提高警戒,谨防细作!”
“诺!”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忙碌。吕布独自站在厅中,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锐利如鹰。袁绍的威胁固然紧迫,但方才河内来的那个消息,却让他心底另一根弦被拨动了。
他沉吟片刻,对亲卫道:“备马,点一队亲随,即刻前往河内怀县。”
他要去亲眼见一见,那位从长安乱局中脱身,据说身负不凡智慧的女子。或许,在这北疆风云骤紧的时刻,她带来的,不仅仅是故人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