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利用你。”
“他来香江，不是为了作证，而是为了活命。”
“倪家追杀未止，他的计划尚未成熟，还不能与倪永孝正面翻脸。”
“答应合作，不过是为了寻一处藏身之所。”
“而你，竟真以为胜券在握。”
“你在纸上写写画画，自认天衣无缝。”
“却忘了人心难测，韩琛这种人，怎会甘居人下？”
“他来香江，不只是复仇。”
“更想借乱局上位，取而代之，自立门户。”
“若他在法庭上当污点证人，今后谁还肯追随他？”
“这一点，你想过吗？”
“没有。”
“所以，你输了。”
“这些话，是苏sir亲口对我说的。”
“现在，我原封不动转给你。”
“你和他比，差得太远。”
“别再动对抗他的念头。”
“下一次，我保不住你。”
言毕，陆启昌闭目静坐。
对面的黄志诚，如遭雷击，久久不能言语。
他一直不解，自己为何溃败得如此彻底。
陆启昌转述了苏天汉的那番话后，他终于恍然大悟。
人性，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简单。
回想过往种种，事实的确如此。
在香江这片地界，混迹江湖之人若无名声，谁会追随？谁敢追随？
韩琛一旦成为污点证人，便等于自断后路，从此再无容身之所。
这样的代价，他又怎会轻易答应？
正是忽略了这一点，自己才一步步落入圈套，被苏天汉看穿意图，提前布下棋局。
最终，满盘皆输，毫无还手之力。
难怪苏天汉从不担心韩琛出庭作证。
原来，他早就料定此事不会发生。
既然对方根本不可能站上法庭，又何须畏惧？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两人沉默对坐，各自心绪翻涌。
黄志诚已然看清一切，也不再挣扎。
“吱——”
门被推开，雷洛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朝陆启昌点头示意，随后看向黄志诚：“黄sir，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多说了。”
“该走的程序，总得走完，请吧。”
黄志诚没有反抗，默默戴上手铐。
陆启昌站在一旁，胸口发闷，却无法开口。
他知道，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但也正因有他在，黄志诚不至于落得更惨下场。
轻叹一声，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案件正式立案，调查启动。
消息传开，街头巷尾的市民纷纷拍手称快。
这场风波，就此画上句点。
倪永孝借此机会，在公众面前频频露面，赢得不少好感。
这一步棋，为他下半年参选议员铺好了第一块砖。
没错。
苏天汉何等人物，岂会为一个黄志诚大费周章？
黄志诚，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哪怕只是雷洛动个念头，也足以让他灰飞烟灭。
一个小小的督察，在权力棋盘上不过是一粒尘埃。
苏天汉之所以布局，不过是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将这件事变成一场宣传，为倪永孝造势铺路。
如今目的达成，他自然不再过问。
.
七天转瞬即逝。
苏天汉的办公室迎来一位新面孔。
“苏sir，你好。”来人站得笔直，声音沉稳，“我叫章文耀。”
“奉上级调令，今日起正式到九龙警署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