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婉清入院半年多了。现下金桂开得正盛,该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宜修冷不丁说道。
剪秋揣摩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赵侍妾是个喜欢折枝插花的,若遇上了……这桩喜事也该让大家都知晓。”
宜修赞许地瞥了剪秋一眼,将青釉瓷盒里头剩下牡丹式银裸子都赏了剪秋。
翠微阁内,赵侍妾小心抚摸肚子,敛下的眉眼里有窃喜也有担忧。上回李格格与福晋一并有孕,李格格的莫名早产了,福晋却平安生下弘晓格格,容不得她不忧愁。
连翘故作小心地左右探查一番,低下身子给赵侍妾捏腿,“小主您且放心,有孕是喜事,福晋再如何也不会明着下手,倒是李格格和文格格,还有管家的两个庶福晋,以及没管家的两个庶福晋……”
“我如何不知这孩子……一个不小心,于我而言便是杀身之祸。”赵侍妾欣喜过后是深深的忧愁。
后院这些格格、庶福晋都有依靠,不是家族就是恩宠,自己身份低微,若留不住这个孩子,永远都会低人三等,她不愿意,所以要瞒着。
福晋是个仁善,从没亏待她们这些妾室,吃穿用度都会贴补一二,但、但谁不想往高处爬呢。
“等着吧!”赵侍妾在心里狠狠的唾弃着李格格等人,幻想着有一日将她们踩在脚底,仅次于福晋。
“奴婢一定会护着您和小主子的。”连翘嘴角抽抽,就你这个还想当人上人,还没得意呢就想着忘形。
赵侍妾抬手抚着鬓角,微扬下巴,“你的忠心,本小主都记得,将来你就是我院里的掌事姑姑。”
九月天气渐冷,御花园景色不错,却人多眼杂,宜修愈发不爱动弹。
等章佳·婉清和赵侍妾在花园狭路相逢,连翘趁机用石子打响她的膝盖,章佳婉清不小心往前一滑,险些扑到赵侍妾之际,连翘一把护住赵侍妾让章佳婉清倒地折了腿。
“不,不是我做的,是庶福晋没站稳。”赵侍妾捂着肚子连连后退,这模样等同于不打自招。
章佳·婉清抱着腿喊疼,火从心中起,“不是你?那你躲什么?扶一把会死?”
李格格和文格格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一句“还不是想借着您宣布好消息”,我一句“自然是故意的,谁让爷这个月去您那宿了五日呢,仅次于福晋”。
章佳·婉清听得怒火直冒,却还守着理智的底线,明白这事儿不简单,定是有人要捅破赵侍妾有孕之事。
却不知是死对头佟佳·悦榕,还是另外两个满军旗的庶福晋乌苏氏和完颜氏暗中推动,只好暂且作罢,气呼呼扶着婢女离去。
徒留赵侍妾原地忐忑不安,完全不敢抬头看人,瞧谁都觉得是要害她。
正屋内,宜修躺在贵妃椅上微微一笑,下药多容易被拿捏把柄,还得找替罪羊,自己吓自己就不一样了。
夜里胤禛回来,半点没有喜色,“竟是这般愚笨张狂!”
宜修笑吟吟劝慰,“她往日胆小惯了,好容易……难免有些失智,爷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若担忧便让兰姑姑去照料。”
“兰姑姑是皇额娘留给我的,连你身边都没来伺候过几次,送去她那儿,岂不是委屈了你和姑姑!!”胤禛满心不悦,原以为赵侍妾是个安分的,如今一看,心思大得很,只觉前年李氏的事儿怕还要再上演一次,“算了,让贵妃娘娘拨来的红嬷嬷去盯着吧。”
胤禛如今还年轻,并不为子嗣发愁,况且宜修正有孕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