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闻言,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脸来,重新趴到佟佳悦榕病榻前伺候。
胤禛一脸羞愧随宜修出了雪玉馆,仿若失了魂魄,淋着雨踉跄着进了主院。
“我早就换了给小厨房送菜的奴才,还把小福子扔到了德嫔跟前,想着她总该安分点……”
“是我错了,她从不会安分,也永远见不得我过得好……”
见胤禛面色有些苍白,似有不适,宜修关切问道:“爷,事已如此,您这般自责有什么用?德嫔娘娘,怕是把对您对皇额娘的恨,迁怒到了悦榕身上,否则为什么非要断了她的念想呢?”
胤禛静默无言,显然也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愈发羞愧难当,“是我,我对不起皇额娘……”
宜修却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安抚地拍打他的背,“您还可以补救。悦榕还年轻,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再不济,将来抱养给孩子,总不会让悦榕膝下空空。”
胤禛曾夹在生母和养母间为难,对抱养二字很是抵触,但细想想,若他没有被佟额娘抱养,乌雅氏就会对自己好吗?不是佟额娘也会是别人。
当时的乌雅氏位份低,注定是守不住自己的,但她不是宜妃。
只会迁怒、不满自己,不会像宜妃挂念五弟那样心疼自己!
“你说的是。”
五月,天气愈发闷热,佟佳·悦榕养了大半个月,总算能起身。
胤禛怜惜她,除却宿在主院那几日,基本都在雪玉馆陪她。
宜修一次性除掉两个心腹大患,正是高兴的时候——以佟佳·悦榕的出身,一旦生下孩子,必然威胁自己和弘晖,没亲生的孩子,自己才安心。
更重要的是,佟佳·悦榕胆敢拉拢兰姑姑,还越过自己和佟妃联络上,这般越俎代庖,野心昭然若揭。
李氏狐媚自己看不惯,佟佳·悦榕也不是个好的,更容不得!
“福晋啊,这庶福晋不能侍寝,爷还不忘隔三差五地宿在她的雪玉馆。”宜修正用着午膳呢,?格根塔娜拉着宋氏咋咋呼呼地跑来了,“爷这都在雪玉馆宿了大半个月了!佟佳氏就是个狐狸精,明明不能伺候,还天天留着爷说话,李氏都快把帕子绞烂了!”
宋氏跟在后面,怯生生地站着,手里还攥着刚绣了一半的帕子。
宜修抬眼,冷冷扫了格根塔娜一眼:“慌什么?后院争宠,只要不做腌臜事,各凭本事便是。”
格根塔娜大大咧咧,说话从来是想什么说什么,半点不遮掩,胤禛被噎过好几次,到底顾及慈宁宫,一个月总会去一次。
宋氏安分又温顺,一个月总能承两次恩宠。现在……都没了。
宜修盯着桌上的酸笋老鸭汤,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劝胤禛不要专宠华妃时,他是怎么甩脸色离开的。
世人都说正妻要贤良、要劝诫自己的夫君,可腿长在男人身上,他惦念着,别人怎么拦都断不了心思,何必让这个恶人呢!
何况佟佳·悦榕再怎么争宠,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管那么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