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到费扬古府门口,就见管家匆匆迎上来:“老爷在书房等着呢,说是宫里刚传了消息。”
宜修与爱新觉罗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进了书房,费扬古正背着手站在窗前,见她们进来,沉声道:“皇贵妃娘娘……怕是就下个月了。”
宜修心头一紧,果然如此。
“阿玛,宫里还有别的吩咐?”
“皇上让府里准备着,随时听候旨意。”费扬古转过身,目光落在宜修身上,“珠儿,你今日在宫里的举动,阿玛已经听说了。做得好。”
顿了顿,费扬古眸心暗沉,语气郑重又舒缓:“但记住,过犹不及。大阿哥与太子、四阿哥之间的关系微妙,你只需守住乌拉那拉家的本分,不必过多掺和皇子间的争斗。”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哪舍得责怪。
“女儿明白。”宜修屈膝行礼,“女儿只是想为四阿哥,也为咱们家,多铺几条路。”
费扬古点了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个锦盒:“这是你祖父留下的玉佩,据说能驱邪避灾。你拿着,往后行事,万事小心。”
宜修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的貔貅栩栩如生。这不是普通玉佩,怕是乌拉那拉家在后宫的人手,都靠这信物调动呢。
满蒙八旗,但凡数得上号的人家,哪有不忘宫里埋钉子图谋将来的。
回到房里,已经改名剪秋的青画,正捧着账本核对嫁妆单子。
见宜修进来,忙道:“格格,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佟佳七姑娘已经搬进了承乾宫偏殿,说是要伺候皇贵妃娘娘。”
宜修摩挲着玉佩,“佟佳氏倒是会图谋,就是失了人情味,皇贵妃还没走呢。”
“那咱们要不要……”
“不必。”宜修摇头,“让绣房绣点精巧、好寓意的帕子,隔三差五送进宫,就说是我的心意便是。”
剪秋应了声是,刚要退下,又被宜修叫住:“再让人去马场挑匹温顺的小马,就说是给四阿哥预备的。”胤禛这人最喜欢逗狗,百福和造化是他最喜欢的两只,连衣服都是他亲手设计的,最讨厌的除了猫,就是马,没办法,不善骑射,四力半。
胤禛不喜欢的,她偏要逼着他喜欢。等胤禛学会看自己脸色,调教也就小成了。
剪秋不解,却听命照办。宜修心中清楚,皇贵妃一走,宫里的天就要变了。
德妃没了压制的人,必然会在自己和四阿哥面前各种逞威风,不是拿孝道压,就是流言蜚语抹黑。
宜修在卧房养了三天,她才八岁(虚岁十岁),进宫累了许久,不出意外地发了高烧。
因着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这一病全家人都记挂上了,宜修这才瞧见了她几个兄弟,以及外祖父一家。
这一露脸,倒是让宜修愈发安心了不少,不同于前世乌拉那拉家没落,靠女人裙带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