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是昨天摘的，下午拉出村的，名声是当天晚上传遍的。
马镇十二村，村民们在食品厂有班上的，手里都开始有了点富余。
手头有余钱了，就惦记着给家里吃补了。
当晚各村村长家的门槛险些被村民踩平，全是来套近乎想先买果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恁好的机会白白放过，赶明儿果子往各市场一摆，抢都抢不着。
十二村长被烦得头大，再次碰头开会。
“一个个急的，果子零售价还没定呢就上家抢买来了。这次咱定啥价？”
朝贵村村委办公室里，大地村村长话里抱怨，脸笑得开了花。
石村村长掏烟分出去，“我让人去打听了，县里优质果价格李子五毛五，桃子六毛。咱手里的果比优质果更优质，不能卖低了，卖低了扰乱市场，也不能卖高了，卖高了亏心。”
“这样，李子按斤卖，一斤六毛，比优质果高上一点点。桃子按个卖，一等个头的重量在一斤三四两，卖一块一个，二等个头约莫一斤，卖八毛，一斤一下的三等个头七毛钱一个。你们觉着成不？”周跃明开口定价。
其余十一人拍桌定板，“行！这个主意好！就按这个价卖！毛桃个头大果质好，但是单株结果数量不多，五六十个果子左右，单个卖确实更好。”
价格敲定，解了一桩心事，十二个中老年开酒庆祝。
舒坦。
村子公账上的钱越来越多，今年年底各家各户的分红初步估计至少能比去年翻五六番。
日子越来越红火，越来越顺心，让人贼有劲头。
第二天，镇、县、市大小菜市场一大早就挤满人潮，全是等着买果子的。
凤凰屯只要出东西，外头必定要抢购。
当中好处谁抢到了谁知道。
……
单车链子哒哒响。
李水根从镇上回来，先直接拐去许家找许老六报喜。
“老六，老六！咱村在县上得表扬了！过几天上头就有奖励下来，咱村现在成了荔县第一村！哈哈哈！”
许耀林躺在堂屋竹椅扇风纳凉，纹风不动。
等外面老头停好车进屋来，才慢悠悠道，“杜镇长也升职了吧？”
“诶嘿，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我有门道啊。”
“呸，凤清告诉你的吧？杜镇长升职县委了，还有曾轩爸也升职了，前面的副字去掉了！”
许耀林抿笑，“机关大院的事咱听个喜就成。学校放暑假了，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外村孩子来村图书馆看书，还帮着家里大人递话，问咱小学开不开学前班。”
“学前班？”李水根想了下，有点犹豫，“凤凰寨小学没有学前班，上学前班的多是五六岁的娃子，那不就跟县里的幼儿园差不多么，老师不教东西，只管带孩子，没必要吧？”
“大人想把孩子送来凤凰屯，不一定是要孩子五六岁就开始学正经知识。”
“那送来干啥？”
“送来养人啊。”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双双失笑。
是了，凤凰屯水土养人。
“你是学校校长，开不开班你自己决定，我有事还得找你出主意呢，你跟我说这些说不着昂，我给不了意见。”李水根报完喜，拍拍屁股走人，生怕留下来费脑子。
小苗儿这个好事的，叼着个大桃子咔咔啃，从外头溜达进屋，在外公边上蹲下，“外公，我五岁啦，那我是不是也要上学前班啦？”
“你想上学前班吗？”许耀林笑问。
小苗儿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