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敲打着静室的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杨伟指尖捏着枚玻璃丝星星,丝线在掌心绕出复杂的结,却总也捏不出张丝绒那样饱满的弧度。桌案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玻璃丝,大多是被他捏废的半成品,唯有白灵叼来的那团金色丝线,被灵狐用爪子拢成整齐的小卷,像堆缩小的金条。
“不对,要这样绕。”张丝绒的指尖穿过他的指缝,轻轻将跑偏的丝线拉回正轨。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带着淡淡的粉色,划过他手背时,留下一阵微麻的痒。阳光透过雨帘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将玻璃丝照得像掺了碎钻。
杨伟的注意力却有些涣散。自从上次暴雨夜后,白灵的灵智像是突然开了窍,不仅能用尾巴尖的狐火在地上写字,甚至能传递简单的意念~此刻他脑海里就清晰地浮着灵狐的“声音”:“靠太近了靠太近了。”
他猛地缩回手,玻璃丝星星“啪”地捏扁了,像只被踩过的萤火虫。张丝绒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怎么比我还紧张?这又不是数学题,错了能拆了重编。”
白灵蹲在窗台上,九条尾巴得意地晃着,赤瞳里映出杨伟泛红的耳根。自从张丝绒开始教他编星星,这灵狐就没安生过~昨天故意用狐火点燃烛台,吓得她碰倒了玻璃丝盒;前天趁两人说话时,用尾巴将张丝绒的帆布包勾到他脚边;今天更是变本加厉,直接在他识海里“嚷嚷”。
“它好像不太喜欢我。”张丝绒戳了戳白灵的尾巴尖,灵狐却傲娇地扭过头,用屁股对着她,尾巴尖的红毛却悄悄蹭了蹭她的指尖。
“不是。”杨伟慌忙解释,总不能说灵狐是嫌他俩不够亲近。他捡起被捏扁的星星,突然在识海里问白灵:“你到底想干嘛?”
灵狐的意念瞬间涌来,带着点急切:“笨死了,送她!金色的!”
桌案上那团被白灵拢好的金色丝线突然滚到张丝绒手边,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杨伟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团丝线是张丝绒上次落下的,她说金色像“炎心池”的光斑,特意留给他练手。
张丝绒捡起丝线,指尖在上面绕了绕:“这线编向日葵肯定好看,比星星更适合你。”她低头时,鬓角的碎发扫过桌案,带起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上次看你把地火凝成向日葵的样子,特别好看。”
杨伟的耳根更烫了。他想起篝火晚会上,自己为了圆“魔术”的谎,用阳炎灵力在空中画的那朵巨阳葵,当时张丝绒站在人群里,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白灵突然从窗台跳下来,爪子按住他捏星星的手,意念清晰地传来:“说啊,说喜欢。”
“我……”他刚要开口,灵狐突然跳上工作台,用爪子将散落的玻璃丝拢到一起,竟真的缠绕出个歪歪扭扭的心形。丝线在它毛茸茸的爪下显得格外纤细,却顽强地维持着心形的轮廓,金红蓝绿的颜色混在一起,像把彩虹揉碎了。
“呀!”张丝绒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星星再次捏变形,“它还会这个?”
白灵得意地晃了晃尾巴,用鼻尖把心形推到两人中间,赤瞳在杨伟和张丝绒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催促什么。杨伟看懂了灵狐的用意,这哪里是玩闹,分明是在替他表白~那团金色丝线,那个被他捏扁的星星,此刻都成了灵狐手里的“道具”。
“它好像……是想撮合我们?”张丝绒的声音细若蚊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变形的星星,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大了,敲得玻璃砰砰作响,盖过了她过快的心跳。
杨伟的喉咙发紧,却在灵狐“快说”的意念催促下,挤出句:“它可能……看我们编星星太笨了。”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舌头~这回答比玻璃丝星星还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