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看！”她转身扑回来，羽翼带起的风扫过他的脸颊，“我是不是很好看？”
杨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鼻尖的细小汗珠在光线下闪着光，看着她唇瓣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绒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石凳，发出“咚”的闷响。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教白灵穿衣服成了场漫长的修行。杨伟找出备用的素色长衫，刚演示完如何穿袖子，转身就发现少女把两只胳膊都塞进了同一个袖口，像只笨拙的小企鹅。她对着自己打结的袖子皱起眉，赤瞳里泛起水光，突然扑进他怀里耍赖：“主人帮我。”
温热的身体贴着胸膛，长发扫过他的下巴，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杨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系扣子~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白灵的腰线比看上去更纤细，他的手掌几乎能完全环住，布料下的肌肤像暖玉般温润，还能摸到皮下微微跳动的血脉。
“这里要对齐。”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目光落在她领口露出的鳞甲上，不敢有半分偏移。
白灵却不老实，趁他系扣子的功夫，用狐尾尖轻轻勾他的手腕，痒得他差点捏碎手里的布带。“主人，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她仰头看着他，赤瞳里满是纯粹的好奇，“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没有。”杨伟系完最后一颗扣子，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后背已经沁出冷汗。他看着眼前穿着宽大长衫的少女，看着她过长的袖子露出的纤细手腕，看着她尾尖的火苗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突然觉得这场灵狐初醒，对他而言更像是场甜蜜的劫难。
白灵却浑然不觉。她学着人类的样子迈了两步，长衫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火星，竟诡异地没有燃烧。她兴奋地跑到铜镜前，对着里面的身影转圈，羽翼偶尔撞翻石台上的玉瓶，洒出的灵泉水在她脚边凝成水珠，顺着鳞片纹路滚下去，像串流动的珍珠。
杨伟坐在石凳上，看着她对铜镜里的自己挤眉弄眼，看着她试着用人类的手指拿起水杯，看着她不小心把头发缠在羽翼上急得跺脚。阳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她身上织成金色的网，连她偶尔蹙起的眉头，都美得像幅精心绘制的画。
他突然想起悠游子曾说，炎龙后裔化形时最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力量吞噬神智。可眼前的白灵，分明还带着灵狐的纯粹与黏人，只是这份纯粹裹在如此美艳的皮囊里，让他的道心第一次动摇~原来所谓的斩断凡缘，竟是这样难的事。
白灵玩累了，又像以前那样蜷进他怀里。长衫的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她锁骨处的鳞甲，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九条狐尾圈住两人，像个温暖的毛团，尾尖的火苗缩成小小的金点，映在杨伟的眼底，也映在他乱成一团的心跳里。
“主人。”她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糯得像梦呓，“人类的世界，都这么有趣吗？”
杨伟低头看着她闭上的眼睫，感受着怀里逐渐平稳的呼吸，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管他什么修仙大道，管他什么斩断凡缘，至少此刻，他怀里有只刚醒的灵狐，她的羽翼还带着地脉的暖意，她的尾巴尖还在悄悄蹭着他的手心。
静室的聚炎阵残纹轻轻闪烁，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幅被火焰包裹的剪影。裂隙深处的火蛟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像是在祝福这场跨越种族的羁绊。